一句話就讓高幸方才的失落感煙消雲散,“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嗯,但是阿幸,我家裡的事有些麻煩,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溫讓再次牽起她的手,“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慢慢說給你聽。”
“好,沒關系,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溫讓的眼神又柔和起來,情侶之間的對視難免生出諸多旖旎,但他只是拉起高幸的手,輕而淺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高幸彎起雙眼,笑容和十八歲時沒有差別。
日落歸程,他們先去三樓接小笛。
三樓住了個獨居老人,休伯特,是位退休的老教師,跟李聽墨爸媽關系不錯,在高幸入住李家前,小笛時不時會去休伯特家裡溫習功課。
前些日子他去旅行了,還給小笛帶了禮物,一聽說他回來,小笛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見他。
然而令高幸意外的是,休伯特並不和善,甚至有些兇,他不會說英語,高幸只能用丹麥語和他交流,某個語法用錯了,老頭子還嚴厲地糾正了她。
指責完高幸,他還不忘咚咚咚地敲響了鄰居的門,讓他們練琴的聲音小點,門口堆了好幾天的垃圾如果還不丟,他明天就把垃圾車開上來,把他們全家都丟進去。
高幸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小笛穿好鞋,對休伯特的暴躁語氣,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溫讓接過她的小書包,“小笛,下午學得怎麼樣?”
“沒學。”小笛說,“休伯特跟我聊了一下午他在巴黎和老太太吵架的事。”
“?”
休伯特罵完,轉過身,看都不看溫讓他們就進屋了,關門前還不忘冷著臉給小笛說“願你今夜好夢”。
用詞倒是文縐縐的,就是語氣太冷淡。
進電梯裡,高幸忍不住問道:“這個休伯特爺爺是否有點……兇?”
“他人很好的。”小笛的頭發似乎被重新梳理過,很規整,一絲亂發都沒有,“只是說話兇。”
溫讓贊同地點點頭,說了個高幸沒注意到的細節,“他關門聲很輕。”
高幸想想也是,真正容易暴怒的人,做事總是莽莽撞撞的,不太會刻意把動作放輕。
“而且,那家人被他在門口吼了這麼會兒,也沒出來說話,估計都習慣了。”溫讓說道。
“放心啦,他們家就是很懶,不愛扔垃圾,每次都是休伯特幫忙扔的。”小笛說。
“那他人還蠻好的,有些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是的,我哥之前跟我說過,他有個同學表面人很好,其實是笑面虎。”小笛說,“背地裡害他。”
笑面虎。
聽到這個詞,溫讓的臉色有一瞬凝滯。
高幸的注意力在小笛身上,沒發現他的異樣。
回到家,一開門,三個人被煙味燻得直後退。
屋子裡沒開燈,沙發上一個模糊的人影。
“李聽墨,去吸煙區抽。”溫讓皺眉說道。
“對不起。”李聽墨撐起身子,咳著嗽朝陽臺走去。
高幸捂住小笛的口鼻,帶她進屋,溫讓去廚房做晚飯。
又一支煙抽完,李聽墨冷靜下來,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溫讓身旁。
“沈奕嵐喜歡過你?”
溫讓垂著眼,沒說話。
“溫讓!”
“你問我?”溫讓把鍋放到灶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