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想了想,還是問道:“改志願?你爸媽本來想讓你學什麼?”
“想讓我從商,以後管理家族企業。”溫讓說,“我改成了物理學。”
他要走學術路線,和父母要求的完全是兩條道。
高幸往前走了一步,遲疑著說道:“我……本科沒有拿過一等獎學金,也不是黨員,評優評獎都沒我的份。”
溫讓邊走邊問,“你在意這個嗎?”
高幸點點頭,“我也不想在意,但是……世俗在意。”
溫讓垂下目光,思索一番,再次看向她時,眼裡多了幾份堅定,“我現在是休學階段。”
高幸瞪大眼睛,這訊息對她來說確實有些炸裂了,“休學?你?你怎麼會休學……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個恐怕,說來話長。”
“無論如何,我相信不會是你的問題。”高幸邁了一大步,既然溫讓都把心裡一直藏著的事說了出來,她也不再顧忌什麼了,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我暗戀一個人很多年,但沒勇氣說出口。”
他們之間只剩不過兩三步,溫讓卻停在了原地。他在等她說完,可等了半晌,女子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溫讓抿了抿唇,明白她的意圖後,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我暗戀一個女生十年,不過我想,她應該知道了。”
幾乎是同時,兩人邁出腳步,距離驟然縮短。
腳尖相抵的瞬間,高幸仰起頭,對上男人溫柔如星辰的雙眸。
不知道是誰先接近的誰,誰先扯住了衣領,誰先扶住了腰,誰又先閉起雙眼。
零下的天氣,雙唇都是冰冰涼涼的。
於是冰涼吻上冰涼,體溫共渡。
四周是藍與白,水與冰,世界彷彿只剩下這四種元素。
在這純潔仙境,他們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吻。
“你的初吻居然還在?”
“我又沒談過戀愛,這不是很正常嗎?”
高幸往臉上抹了層面霜,南城近一個月無雨,秋冬交節,氣候幹燥。
室友何婉月還敷著面膜,說話張不開嘴,但並不影響她表達驚訝,“追你的人也不少啊,咋的,一個也瞧不上?”
何婉月是北方人,直爽大方的性子,向來不把自己的感情事跡當隱私,問起話來,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
“他們也就追著玩兒。”高幸塗好唇膏,屈起一條腿踩在椅子上,按摩酸脹的小腿肌肉。這幾天在排練迎新舞臺的節目,強度挺大,每天都是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寢室。
“那你也玩玩兒唄,誒。”何婉月把椅子拖到她旁邊,“不是有個南城醫療集團老總的獨生子在追你嗎?這事兒整個學院都知道了。”
“拒絕了。”
“為啥?我看那人長得還行啊,至少不是豬頭。”
“不感興趣。”
高幸專心致志地按摩,眼皮垂下,何婉月盯著她根根分明的長睫毛,感嘆道,“你長得好看,身材也好,還會跳舞,而且咱們學校也是個一本吧,不算差,我是男的我也喜歡你啊,所以你在顧慮什麼?女孩子多談幾段戀愛才知道誰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高高,你別告訴我你想找什麼souate,這世界的男人死絕了都不可能有souate。”
“確實。”高幸說,“你說的也有道理。”
“那就去答應了富二代老哥吧,多撈點錢存下來,一畢業就財富自由了,哪怕以後你倆不在一起了,你至少錢撈著了呀。”
“不去。”
“小犟種。”何婉月戳了戳她的臉頰,忽然想到什麼,“你該不會……有喜歡的人了吧?”
高幸一沉默,何婉月就來勁兒,“喲,高高,被我說中了?”
“沒有。”
“口是心非。”何婉月攬過她肩膀,“誰啊?我真挺好奇的,到底是何方大神能讓你芳心暗許,連富二代都不放在眼裡?”
“你啊,少八點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