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針鋒相對時,溫讓的眼神卻悄悄落到了喬根身上。
小男孩綠瞳陰鬱,像兩盞寒夜鬼燈,手指緊緊攥住膝蓋處的衣料。
“先生,你剛才說你不歧視中國人,這點我比較相信。”李聽墨扯開男人的手。
溫讓不經意地用英文問道,“先生,你的情人是不是幾乎都是華裔?”
男人側過頭,“那又怎麼了?”
“你能保證每次跟情人約會,都沒被你的小孩看見嗎?”溫讓追問道。
男人沉默了,透過半降的車窗,和喬根對視。
“喬根對華裔的敵意或許不是來自你。”溫讓語氣鎮定平和,“而是來自你那總是被綠的另一半。”
男人眉頭壓得很低,一臉兇相,沖著車子裡吼道,“喬根,剛才他們說的事,你有沒有做過!”
“父親,我沒有。”喬根馬上換了副溫順的嘴臉,“我真的沒有,您要信我。”
溫讓輕笑了一聲,“先生,你可以仔細想想,你的那些華裔情人是不是都主動和你分手,你們維持關系的時間也總是很短暫,他們和你匆匆分開,都不會詳細說明理由。”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或許你從未深究過背後的原因,對你來說,情人都是玩玩而已。”溫讓邊說邊留意喬根越發焦急的臉色,“現在你可以想想,是否有人插手你的這些事,或者說,是否有人指使你的小孩——”
“bushit!!!”喬根終於忍不住大喊。
男人怒視他,“喬根,誰教你說的髒話!”
“爸爸……”
“比起你們,我更信自己的兒子,你們要申訴就申訴,別來找我了。”男人陰沉著臉,繞回駕駛座。
特斯拉很快消失在視野盡頭。
李聽墨嘆了口氣,“看來還是不行。”
“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接下來只用等著它生根發芽。”高幸滿意地看向溫讓,“你真會察言觀色,是不是學過心理學?”
溫讓笑容淺淺,“都是經驗之談。”
經驗?
高幸不解。
瞭解他家庭狀況的李聽墨秒懂,“所以真的是那個男人的另一半指使喬根在背後搗亂,導致喬根對華裔産生這麼深的敵意的嗎?”
“如果喬根目睹父親跟華裔情人紅杏出牆,從小就被灌輸華裔都是壞人的觀念,那他完全有理由歧視華裔。”溫讓說,“可他父親明顯對華裔有不一樣的好感,如果他痛恨你,你出現在他眼前的第一秒就被揍了。”
“那倒也是。”李聽墨摩挲著下巴,“接下來怎麼辦?”
“我剛才往喬根父親的包裡塞了我們的聯系方式。”溫讓說,“就看他會不會主動聯系我們了,但該申訴的還是得申訴,這個學校從頭到腳都是爛的,必須接受整治。”
“哥,你辦事是真靠譜啊。”
“聯系方式是高幸寫的,我想到的這些,她也同步想到了。”
“高幸也靠譜,就我不靠譜。”
“如果不是你出現,溫讓又怎麼會察覺到喬根的異樣呢?”高幸說。
“看來我的美色還是管用的。”李聽墨說。
三人在周邊隨便找了家店吃了晚飯,回家途中,路過一家樂高店,李聽墨停了下來,“我去給小笛挑個禮物。”
高幸站在門口,“我在外面等你們吧。”
“你幫我一起挑啊,外面這麼冷,站那兒幹嘛?”李聽墨不由分說地把她拽進來。
這家樂高店不算大,只有一層樓,櫥窗裡擺著剛上的新品,貨架上整整齊齊放滿了樂高經典系列。
李聽墨不愛玩玩具,這會兒更是挑花了眼,全靠溫讓在旁邊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