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沈渡略顯奇怪地說:「她失蹤了。」
「軍官級別的都是有專人負責登記,不可能被誤拉到教官的範圍之內。」柳德米拉說。
「你也太老實了,柳德米拉。」沈渡扶額,「一個野外跑過來的年輕精靈,居然有能夠直接殺死數個剪影的實力,雖然我們是因為她的能力不錯把她提拔了上來,但這本身的可疑你應該不能忽略。」
「……我以為本土人裡面出幾個英才也是正常的。」
「可能出現,但很可惜,不在這個新樹影城。」沈渡聳了聳肩,「好吧,不提這個,這個人雖然本來就有點問題,現在恐怕更會成為重大問題了。柳德米拉,我得把這些死亡壓下,這是我的職責,而你的任務,就是傳令……那就執行二號方案吧。」
「等等?我們應該還——」
「教官說,等她開始行動之後,新樹影城的所有行動,都聽我的。柳德米拉,現在我下了這個判斷,執行。」沈渡說道。
「明白了。」
通訊器裡沒有聲音了。
沈渡揉了揉額頭,接通了軍隊的通訊,又下了幾個命令。他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冷靜,並絕對清晰地下達指令。新樹影城不能被貪婪的敵人所覆滅,尤其是這個庫卡什。
「刑場,這是一個多符合弔客的地方,哪怕我不能把這裡化為靈堂……也不差。」
白色的布已經開始鋪開,雖然血和土已經將那些白布沾染,可它們本來就是為此而使用的。
庫卡什躲開了一個從天落下的鍘刀,這是他第一次躲開了艾露的攻擊。
「怎麼了?司夜騎士,您已經無法準確鎖定我了嗎?您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支撐您的復仇了嗎?」
「激將法對我沒用。」艾露再次劃了一下法杖。即使知道一場獻祭正在進行,她依然毫不猶豫地處決著庫卡什。如果不把他用來代替的生命耗盡,那麼在他達成目標之後這些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因此,對於一直殺下去這件事,艾露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這也讓獻祭的光輝在司夜刑場的上空聚集,那輪淡紫色的月亮正在慢慢變為血紅。
公正正在遭受汙染,復仇的正當化為復仇的渴望。艾露能夠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天秤正在傾斜。這沒什麼,這個心象可是司夜騎士們共同維繫的,只要她這裡的戰鬥結束,就可以恢復原狀。
但她自己已經不需要在乎這些了。
「這是第多少個了?看,從最開始你能夠一擊斃命,到現在需要花上幾分鐘才能鎖定擊殺我,你已經開始變弱了。」庫卡什反而是最不在乎的那個,他一邊躲避著突然冒出的刑具,一邊還在繼續刺激艾露,「你的刑具的確具有強力的即死效果,可是這個效果也不過是殺我一次而已。你能夠動用它多久?我們有類似的力量,我知道這種被授予的力量是不
可能無限制使用的,而我用來對付你的卻是我自己的力量。」
一支長釘落空了。
「看。」
艾露忽然感到腳下一冷。一截白布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她的腳面上,冰冷的麻木感已經沿著她的腳開始向上蔓延。
「你其實沒做好準備,對嗎?」庫卡什說,「你甚至沒搞明白我究竟要搞的是一場獻祭,還是……一個秘術。憑弔,吞嚥苦難。」
剎那之間,剛剛被艾露施展出來的所有處刑手段,都出現在了艾露周圍,同一時間落下!
「極刑!」
艾露帶著一道寒光從刑具的包圍網中衝出,寒光如花一般在庫卡什腹部綻放開來,將他這副軀體也撕成了碎片。
但艾露的狀態明顯差了許多,她還是受傷了,一些發動極快的處刑並沒有被躲過,她身上多了好幾處傷口。
「苦難可是沒有結束,你殺了我幾次?司夜騎士?」
庫卡什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又是一大片刑具在半空中出現,隨著他的手指握拳,一起向中央的人落了下去。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忽然扭曲爆炸了。
「哦?」
庫卡什有些意外地從另一個地方重新出現,看向了那個平原之上最高的高臺,那裡現在坐著一個人,一個身材有些瘦小的精靈。數個閃爍著光華的小型空間洞口在她的面前自大而小向著一隻眼睛排列,而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幽邃的深空,在庫卡什無法看到的,眼睛的內部,則是混沌的「舊世界」。
她自遺忘的世界,向現實投注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