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你們倒是煞費苦心。”夜遊將雙手揣起來,面露笑意,“可你們怎知自己不在須臾之景中?”
此事,陸凝忽然聽到身後的房門開了,她警覺轉頭,發現是林夕音站在門口。
“陸凝,出來。”
“你真的是林夕音?”陸凝微微皺眉,“我雖然不明白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夜遊大概是對我的心理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控制。”
“你要怎麼證明?”林夕音皺起眉頭,“你難道準備一直留在屋子裡嗎?”
“屋子裡顯然是個特殊的區域,就目前來看,夜遊並不能隨意進來。而你們——至少給我解釋一下,什麼事須臾之景?”
“那是夜遊的特殊能力。”林夕音走進屋子裡,“夜遊可以將片刻光陰拉長為一場虛夢,夢中人行事與現實一般無二,而夢醒之後一切經歷皆不存於記憶之中,唯有情感駐留。”
“情感駐留。”陸凝重複了一下這四個字。
“人們很難對夜遊產生惡感,因夜遊早已與其數次相交。因在須臾之景,夜遊可放棄一切事務,專心與一人交好,如此反覆數次之後,現實的初次相見,便如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無法對其生出什麼惡意來。哪怕人與妖魔天生敵對,也是如此。”
“因此夜遊已經瞭解過我了。”陸凝說。
“當然。”
“那你們又是憑藉什麼,能夠從這須臾之中逃脫?”
“須臾說到底也不過是能力的一種,靠著片刻恍惚拉入幻夢,只要——”
林夕音說到這裡,忽然住口,緊接著她就感覺自己臉上一痛,猛然醒覺過來,卻是陸凝用力掐了她一把。
“林夕音!”
“咳,怎麼……”林夕音猛然後退了一步,卻撞在了走廊的牆上。她剛剛並沒有真的走入陸凝的房間,而是在有行動意圖的一瞬間就陷入了須臾之中。
“清醒一些了沒有?”陸凝沒有離開自己的房間,她只是站在門口捏醒了林夕音,而外面已經展開了一場無聲的戰鬥。夜遊在夜空之中穿梭著,而鎮妖官們則在清醒與虛無之間不斷陷入又掙脫。他們的戰鬥並不連續,除了最開始出手的鎮妖官以外,其他人並不能完全抵抗夜遊的能力。
“你們的研究也沒有多麼深入。”夜遊的笑聲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居然來到我的面前,真的認為自己永遠不會陷入夢中嗎?”
陸凝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她知道夜遊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這樣遊刃有餘,至少此前它還是進不來自己的屋子。然而除此之外,夜遊似乎將她的性格、倚仗之類的東西都摸清楚了,也不知道透過須臾之景,她究竟漏了多少東西出去。
“陸凝,不能繼續留在房間裡。”林夕音說,“這裡的安全是由另外的祭儀帶來的,就算是夜遊也不敢輕視。但這不能永遠攔住夜遊,它可以無限次嘗試,直到找出你的破綻為止。”
“也就是說,現在它還沒有找到。”陸凝說。
“如果做到了,你恐怕就不在這裡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夜遊在她身上使用須臾之景的次數或許還沒有那麼多。無論如何,陸凝對於場景內人物總是會有一些保留不說的東西。
“我知道了,我會在確認安全的時候離開。你不需要支援嗎?鎮妖司的戰鬥似乎沒有那麼順利。”
林夕音皺了皺眉,轉身離開了。
根據陸凝對她的理解,那就是說林夕音現在並不能說明這件事。與如何擺脫夜遊的須臾之景有關嗎?
陸凝躺到了床上,將玉板放在自己額頭,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