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來南疆,言語不通,不若先聊聊,我對南疆發生的事情可是好奇得緊,你既然來自天外天,當是知曉些東西的。”陸凝說道。
“自然……知無不言。”
“先通姓名,你現在叫什麼?”陸凝微微一笑。
“舊名已棄,天外天的名字亦不敢用,老朽現在自稱蟬居士,您稱呼我蟬服即可。”
“可。那麼,蟬服,你應當知曉自身異狀,可是天外天所做?”陸凝問道。
“確實如此。”蟬居士苦笑道,“老朽拼命逃到此處,聞聽天外天仙緣有路,便設法找去。熟料有的是天外天,卻沒有天上仙。那裡人稱修仙,實為化倀,痴痴傻傻,不知早已不是人道。”
“天外天有幾個妖魔?”
“小人對此,確實不知。日常管著我們的,以三魂七魄自號,裝作仙人,實為妖魔。小人也無從反抗。”
“除了這十個呢?”
“其餘妖魔,平日裡與我等不得見面,只有出外之時,會令幾個妖魔化人形,與人混雜而出,以為監察。老朽也是趕上一次,那帶隊妖魔,惡了南疆山裡一隻妖王,被妖王手下妖將衝殺了隊伍,逃了出來。”蟬居士滿臉苦澀,“既得脫身,老朽也不敢回去。只是外出日久,便感覺心神慌亂,知曉自己已被下了暗手,時日無多。幸虧遇到這白毛寨,心地都還不錯,便欲在此得一葬身之地,教習他們,也只是傳道教化,積德行善了。”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南疆數十城寨被殺光之事?”
“與那三魂七魄有關,可具體如何,我卻不曾知曉。”蟬居士說道,“鎮妖官可是要去找天外天的麻煩?恕在下直言,您一人,要對抗那許多妖魔,恐怕並非其對手,若是您也失陷在此,南疆百姓,恐怕要遭更大劫難。”
“為何?”
“老朽曾偶爾聽得,那些妖魔討論之時,曾說過‘大王’之事,他們的大王,恐怕不是普通妖魔可比。這天外天在南疆早有傳說,他們的勢力在此恐怕盤根錯節,若一朝要用人命,恐怕南疆千山之中,多少族群山寨,都要化為血海。”
“天外天的大王啊……”陸凝敲了敲桌子,“若確實如你所說,我須快些趕回中原,將此事報告回去。不過,你須將天外天如何進去,以及你在天外天所修功法,交付於我,以作後用。”
“那,那老朽……”
“你老了,我在此地,只見過蟬居士,上門為客而已。”陸凝微笑道。
蟬居士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隨後便起身,從一個櫃子裡取出了幾張皮來。
“功法和地圖,皆在此處。老朽年邁,記憶卻還算牢靠,然而天外天妖魔狡猾,若是做了些更改,也須鎮妖官大人用心檢視。您務必帶上足夠人手,那妖魔之能,切勿輕慢了。”
“好。”陸凝接過那幾張皮,檢查了一下,功法為《大上魂魄修承錄書》,而地圖則是一張山圖,頗為詳細,標註了幾個出入口的位置,想來是這蟬居士曾經走過的地方。
“我會立刻出發,不過,你這裡……”陸凝點了一下心臟的位置,“水行妖氣聚集,已沉降為痾,應有所打算。”
“多謝大人告知。”蟬居士倒是看得開,“無論老朽生死,望妖魔得除,重還人間清明。”
“我會盡力。”
陸凝將那幾張皮在身上用繩子貼身仔細捆好,免得掉了,隨後便快速出了門,牽上馬,望了個方向,便開始往北趕路,甚至不敢在此繼續過夜。
南疆的問題還是過於嚴重了,她很清楚自己能做到的極限在哪裡,或許繼續深入一點可能多瞭解一些,可那樣就容易碰到自己都解決不了的妖魔,反而丟了性命。
此刻收手,也是足夠。憑藉這幾張皮子上描繪的東西,只要去找到鎮妖司林夕音,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
不過……回想到麻子的舉止,又看看今日見到的蟬居士。他們雖然身在妖魔之地,最終被妖魔害了,性命難保,可心態上卻頗有些真正的仙風道骨之感。
那《清平靈應通心法》她也修習日久,確實無半點妖氣,一口清氣吐納,甚至讓先天紫炁的運轉也流暢許多,或許再有些時日,她便不必忍受使用先天紫炁的痛苦了。
所以這些妖魔傳授的,倒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