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畏艱險便裹足不前,我也不必入知行谷了。”樓靈珠說道。
“好吧,看起來你也是有些準備的,我們——”
正說到這裡,忽然有人大踏步走了進來。
“聽說傷者就在此處!”
這一聲舌綻春雷,溫容被嚇得抖了一下,陸凝和樓靈珠也被吸引了視線。
來人是個身高七尺有餘,膀大腰圓,一身粗布衣服,如同一個農家漢一樣的打扮的魁梧男子,後面則跟著剛剛急忙跑出去請大夫的幾個山幫幫眾。
“您是大夫?”樓靈珠問。
“正是!在下趙漁樵,岐黃宗弟子,麻煩各位讓讓!讓我看看傷患情況!”
在他的大嗓門下,陸凝幾個人下意識地讓開了位置。趙漁樵從背後的揹包裡面摸出一個木匣子,開啟,裡面是打磨得鋥亮的銀色刀具、針、瓷瓶等東西。
趙漁樵從裡面挑出了一個藍色的瓷瓶,瞄了一眼副總舵主腹部的傷口:“誰給縫的?”
溫容有些緊張地舉了舉手。
“丫頭,你這縫針的技術是在家裡豬仔身上練的?”
“我家……我沒養過豬……”
“不是,你這針腳也太糙了點,雖然止血了吧……”趙漁樵又拿起一把銀剪刀將溫容剛剛的縫線慢慢拆開,又將瓷瓶裡的藥粉灑在傷口旁邊。
“血液不會衝開藥粉嗎?”樓靈珠問。
“會,所以重新縫合要迅速。”趙漁樵的動作敏捷得匪夷所思,而他縫合的傷口就算是陸凝這樣的外行人看起來也是賞心悅目——這幾乎不像是這種時代背景下所能出現的醫療技術。
而趙漁樵迅速處理好了傷口後,又從另一個紅色的瓷瓶裡面倒出了一些粉紅色的粉末,和一瓶木匣內準備好的水混合了之後,用力搖晃均勻,取出一根用不知道什麼動物腸子製成的管子連線的銀色針頭,把管子接在了瓶子口處,然後又接上了一個小型氣囊狀的東西。
陸凝眼睛都瞪大了。
剛才那縫合還可以說這人天賦異稟,但是現在掏出來的這一套東西未免也過於離譜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些恐怕是乾血漿和輸血裝置——後者還可能做出來,前者在這個時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功製備出來的。
“嘿,這傢伙真好運。”趙漁樵一邊用裝置給副總舵主輸血,一邊笑嘻嘻地說,“要是再晚上一刻發現,這出血量非要了他的命不可。哦,這個脈象,還有邪祟入體,前言收回,這是個老倒黴蛋啊。”
“那個……趙大夫……”一個幫眾有些尷尬地開口。
“唉,別提什麼酬金的事情,岐黃宗治病救人,若是新鮮病症不會收錢的。這傢伙正好傷情很新鮮,哈哈,他叫啥?我可以以他的名字給這病取個名!”
“只是被妖魔侵襲,身體產生了異常反應。”樓靈珠開口道,“此類並非尋常疾病。”
“那不見得,姑娘。”趙漁樵咧嘴笑道,“對我們而言,人身有異常,便是疾病。無論異樣來自什麼原因,都是可以治療的,可以被研究如何治癒的。”
樓靈珠沉默片刻後,點點頭道:“受教了,岐黃宗弟子,果有濟世之心。”
“謬讚了,濟世不過是宏願,再大的願望,也得落在實際之處。”趙漁樵將針頭拔出,拿出另一個匣子將用過的器具丟了進去,“現在,誰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副總舵主還能醒嗎?”一個山幫幫眾問。
“能,不過晚點吧,他且得發個熱,然後扛過去就好。習武之人應該沒那麼脆弱,但大病一場是難免的。”趙漁樵說。
“有妖魔襲擊了他。”陸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