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李寄閣下出手,眼前的都是敵人!”曲紅燭大聲呼喊著。
秋肅英面色一變,風雪之中,一道無形的劍意破空而來,那般銳氣並非曲紅燭剛剛用屬性轉化出來的所能比擬,而是如同這片天地正在向自己揮劍的劍意。
“走吧,此間有吾。”
曲紅燭看到眼前的迷障被一道來自天際的閃電破開,重疊的帷幕之中亮起了一道通道。不愧是妖王,尚未到此,便已經為她開啟了通路。
“多謝!”
曲紅燭一聲呼喊後,便立即衝出了帷幕的包圍。而後方的秋肅英也沒辦法阻攔她了,因為那龐大的壓力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人族之中,又有了煉器的高人?有趣,有趣。”
李寄提劍入陣,卻如閒庭信步一般,信手便斬開了秋肅英展開的“壺中洞天”,而秋肅英對此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自信可以對付一切旁門左道的妖法邪術,卻對付不了這純粹已經問道的劍術,這隻能憑藉硬實力打贏才可以。
“不錯,如此雪夜,得遇兩位高手,當為幸事,此戰之後,亦應浮一大白。”李寄微笑著掐起一個劍訣,擺出了起手式。
是“留客雨”。
如果說黎端雨用出來的是無聲而浩瀚的侵蝕,那麼李寄如今模仿出來的,便是怒濤拍岸的氣勢,在這片劍氣組成的雨幕之中,任何事物都將被那洪流所摧毀,無論秋肅英準備了多少傀儡,結果都是一樣的。
僅僅是一招,一個方向上的傀儡就全部成了碎渣。
“啊……並非本體。不過煉器之人,精於保命,也是理所當然。”李寄輕笑,“還要繼續嗎?你應知,自己並非吾之敵手。”
“你願放過?”秋肅英問道。
“為何不願?便是我一時三刻之間,將你這假人盡數毀去,也不傷你本體分毫,而你斷無可能在吾之阻撓之下,追上那人。既然如此,為何不雙方作罷?徒勞無功之事,你我恐怕皆無此意。”
“妖魔應當只知乘勝追擊或者斷尾求生,你不一樣。”
“吾便當作讚譽收下了。”李寄點了點頭,“風已告知訊息,你準備撤離?”
“我要做的已經做完了,剛才曲紅燭沒能快速從這裡逃走,那麼她就永遠走不了了。我或許不夠,但有人能殺她。”
李寄微怔。
而此時正在以急速衝出城外的曲紅燭,忽然之間呼吸一滯,整個人都難以控制地栽倒在了雪地之中。她猛然感覺到手腳發軟,自己甚至無法從地上站起來,這樣的感受突然出現,以至於她絲毫準備都沒有。
“什麼東西……”她努力翻了一下身,軀體的虛弱感非常強烈,而被轉化出來的屬性卻丟失了,她無法再從這疲勞的身體中獲得更多力氣,甚至整個人都無法挪動半分。
遠處的陸凝正在慢慢透過“斷龍”的邊緣,她身上閃耀著法寶的光輝,“生殺予奪”正在討回她這些日子被截留的所有氣息的代價,而這份代價正在反饋在佈置者身上。
曲紅燭不知道,但她清楚自己恐怕還是被暗算了。
“泥蝨,想辦法帶著我出去,只要出城,就安全了,只要……”曲紅燭低聲向肩膀的小蟲子呼喚著,她知道泥蝨沒有快速帶人的能力,但現在距離城門只有幾十步遠了,沒有任何阻攔,離開了這座城市,她就有的是辦法恢復。
然而,下一秒,天地變換。
她聽到有人扣上了表蓋的聲音,也看到了行宮的宮牆。寧恪就站在她剛剛挖出的地洞那裡,臉色蒼白,但神情冷峻。
彌留之計,辰:溯回、延往,龍呼九天,因果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