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沒什麼,正在討論一個決定。”榮函衝著陸凝勉強笑了笑。
“遇上什麼難對付又可能有巨大利益的怪物了?”
陸凝說完這句話,發現好幾個人的臉色都有點古怪,似乎在說“你怎麼知道”。
“能讓你們起爭執的也就是這個了吧,不叫醒我也就是你們覺得我不必參與,那就是外面的事,先殺怪物賺錢是已經決定好的,那能讓你們出現爭議的也就是怪物的難度和收穫未知了。”陸凝清了清嗓子,發現聲音有點沙啞,“到底怎麼回事?我們雖然不是專職戰鬥的,但肯定也不是專門做文職。”
晏融馬上把聲音提高了一點,說了一下三個人出去後的發現。
這個世界裡確實有很多怪物正在徘徊著,它們都喜歡蹲在陰影中偷襲,晏融發現了這點之後馬上就開始用這個辦法設套釣魚,三個人憑藉身手和運氣將旁邊的一座宿舍樓掃蕩了一遍,收穫也有將近一百枚銅幣和一包各種各樣不知道用途的零碎。
但是在那個宿舍樓的頂層,也就是四樓走廊上,三個人發現了一隻不同尋常的怪物,它根本沒隱藏自己,就像雨師一樣。這隻怪物的身體也是人類樣子,骨瘦如柴,身上纏繞著黑色的繃帶,手裡拄著一根竹杖。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用兩條從肩頭到肋下的交叉鐵鏈捆在這隻怪物身上的一個巨大箱子,鐵鏈從箱子上垂落到地面,而胸口的交叉處則用一個鐵環串入了一把鑰匙。
怪物看上去似乎是被箱子拖累,連走路都非常吃力,竹杖每次抬起都要迅速落地撐住,因此不斷髮出“奪,奪,奪”的聲音。
但晏融等人根本沒敢去攻擊。
遊客們對敵人的危險程度自有一個判斷基準,而眼前這怪物在三個戰鬥型的人看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一番低聲討論之後,他們還是決定先回來商議一下。
“我能問問危險來自什麼地方嗎?總不會只是出於玄之又玄的感覺吧?”陸凝問道。
榮函和許劍七說不出什麼來,兩人只是覺得感覺上哪裡有問題,還真是出自武者的直覺。倒是晏融想了想,說:“那傢伙雖然看起來風一吹就倒,但他的姿勢是向前弓著身體,藉助那支竹杖一步步往前走的,並沒有任何勉強感。”
“哦,那你們還真是聰明。”
會議室門口傳來了聲音,眾人扭頭看去,發現是柳杉抱著一個紙箱子站在門外。
“先說明,我可沒偷聽,只是恰好聽到了。這裡有些舊衣服,勉強比你們身上那些好點,這是你們問我要的。”柳杉把紙箱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扔,“至於那個怪物你們還是別打主意,寶藏守衛沒有一個二十人左右的全配置團隊別想對付,像我們這種小隊伍還是別打一夜暴富的主意。”
“那東西很強嗎?如果算上你們,能不能試試?東西我們可以商量分配。”周維源問道。
“我們現在過去就是送命,你們也一樣。別因為對付了一些小角色就得意,先把自己的武器什麼的提升提升吧。”柳杉冷漠地轉過身,“言盡於此,還想死的話我也不攔著。”
她離開了。
“你看,我就說她面冷心熱吧。”寧夜衣低聲在陸凝旁邊說。
榮函則對晏融說道:“所以我們還是不要現在就去對付它的好,太危險了。”
此前,晏融就是那個想試試怪物實力的人。
“我給你們算一下,我們出去了將近三個小時,還找到了個比較效率的方法,可就算這樣搜來的銅幣也才一百左右,就算加上那堆破爛材料也沒多少,你們覺得這樣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攢出武裝的錢?”晏融指了一下放在角落裡的戰利品。
“這就是個長線作戰的場景,我們不能急。”周維源說。
“錯了,我們必須著急一些,因為暴雨這個世界實際上難度不高,可別的就說不定了,而世界的切換大概就是黎明之前,我們的時間其實沒幾個小時。你們仔細想想,如果一點武力準備都沒有就進入一個高難的世界裡,生還率不是更低?”
晏融這話倒是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集散地不會讓我們一直這麼安逸下去的,這可是升階。現在我們是有的選,但萬一落在一個難以生存的世界,就連選擇的權利都沒了。”
“這就是所謂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吧。”陸凝答道,“我同意要幹掉那個怪物,不過我們不能太莽撞,既然沒有正面對抗的實力,就要另闢蹊徑。”
聽到有人支援自己,晏融才算是鬆了口氣,對陸凝笑了笑。
“那我也來幫忙,升階場景裡留得越長越危險,能縮短時間就要縮短。”寧夜衣立即響應。
“不,我依然覺得這是個非常冒險的舉動。”榮函並不贊同,“如果場景難度達到了不殺死那隻怪物就無法突破的程度,那集散地給人的選擇面未免也太狹窄了。”
“機會送到手上,也得抓住才行。”晏融看了眼周維源,“給個痛快話,你打不打?”
“你這就是綁我上戰車啊……”周維源無奈地聳聳肩,“我不同意,不過你要去的話我肯定也得去。”
“算我一個。”秦玉樓抬了下手,“既然沒辦法正面作戰,需要的就是佈置陷阱吧,這個我擅長。”
“謝了,老兄。”晏融衝他比了個大拇指,看向最後兩人。
許劍七搖了搖頭,這對她來說過於兇險了,而她不去的話,蒼素也不想一起。
“祝你們好運。”
五個人起身出發了,在經過樓梯的時候,陸凝看到了坐在扶手上除錯重弩的柳杉和保養彎劍的滕子健,兩人看到準備離開的幾個人也沒說什麼,各自專心做著手裡的工作。
雨夜,溫度更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