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會議討論了不少議題,不過和我們有關的不多。”
渡邊淵子將一壺茶放在桌上,信手拿起了旁邊的書卷。陸凝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沒有立即喝,而是先聞了聞那股清香的氣味。
“就像我剛才和你說的那樣,主要就是我們到五階要面臨的情況。咱們託庇的這個組織似乎不能提供來自五階的充分幫助,這是一個共同約定的結果,我覺得那位時瞳恐怕也是早就知道了這個訊息,才讓你建立組織的。”
畢竟以陸凝的交際圈,她成立的組織必然是個四階往下的,正好符合五階集散地的選擇標準,可以預見“挾夢夜遊”的所有人幾乎都會進入新的五階集散地中。
“這麼說,當初時瞳給我提的條件其實並不困難。”
“嗯,到了五階,我們幾乎算是半獨立了。”渡邊淵子拿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氣。
“那就出發吧。”
“正有此意。嗯……這一次的升階,叫上誰一起?”渡邊淵子說。
“你和我就夠了。”陸凝回答。
“哦?我以為你會叫寧夜衣,如果我印象沒錯的話,她應該一直是和你一起升階來著。”
“原本我也有這個打算,只不過……”
陸凝的眼神有些憂鬱。
她原本是想要邀請寧夜衣的,但沒想到的是,寧夜衣歸來之後先給自己丟擲了一個問題。
什麼樣的破滅才會讓人徹底瘋狂?
每個場景都會對遊客產生影響,陸凝也知道自己經歷過這麼多場景之後性格和最初已經有了非常多的改變,不過她認為大多數屬於好的變化。而寧夜衣無疑是碰到了另一種情況。
她這一次的場景是一個人類對抗著黑暗的背景,被放在了一個對策類的組織當中,參與著對黑暗中怪物的種種剿滅和獵殺行動,並憑藉遊客的知識迅速爬升到了其中的高層。這個組織的高層也多數是一心為了摧毀困擾人類許久的黑暗而行動的人,只是敵人越發強大,就算擁有各種神奇的力量和道具,人類依然在節節敗退。
但是這些高層依然懷有希望,因為組織埋藏著一臺用來機械降神的機器,哪怕人類最終毀滅了,也可以重啟,並從上一次的失敗中獲得教訓,重新組建起對抗黑暗的力量。
作為新晉的高層,寧夜衣跟隨著那些成員去看了那臺機器。這臺機器的構成與科技手段和那個世界現行的科技有很大出入,可以看得出來是來自此前時代的機械。而寧夜衣依然是利用了她在集散地學習的一些知識,對機器的整體執行程式碼進行了破譯,讓它的全部功能再次展現——然後就是急轉直下的變化。
五百多次的重啟記錄,以及接近千萬個存在著大量重複的方案,讓每一個看到記錄的人都愣住了。他們可以接受已經失敗過十幾次,可以接受自己的最終方案沒有起到作用,這些高層當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捨棄自己個人的成敗榮辱,但是他們無法接受整體的慘敗。
每個人的方案都可以找到類似的記錄,每個記錄的最後都是不變的終結。
接下來的一個月之內,高層們紛紛發動了最終的戰爭。
“他們沒有時間去整理出一個最終的方案了,因為黑暗正在逼近。但我並不明白的是,為何這些有著優秀品質與智慧的人,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只是在那臺機器上新增了一段無用的重複記錄。”
寧夜衣的這個疑問並不是真的想要一個解釋,陸凝看得出來。寧夜衣只是在糾結,她自己也沒有找到解決一切的答案,而這一次的場景裡,她確確實實和一些人成為了朋友。
“我是個遊客,在完成了任務之後,我可以在黑暗吞沒世界之前離開。”
陸凝並不會在場景內傾注過多的感情,但她無法約束別人也這麼做。
“但是……唯有這一次,我覺得自己是個逃兵,在最後的黑暗到來之前,我逃走了。”
這個心結需要寧夜衣自己來解決。
陸凝向渡邊淵子解釋過之後,無奈地喝了一口茶。
這個問題對於她和渡邊來說都不是特別值得去糾結的問題,偏偏碰到寧夜衣,她的正義感要更強一些,對於這一類的變化也更容易深思。
“沒關係,不會很久。”渡邊淵子語氣倒是很輕鬆,“既然你提出了升階的邀請,看起來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沒有什麼好準備的,四階的升階已經不像此前的升階有比較確定的特性,我們又沒有特殊的道具,無從知曉。”
“也好。那麼我們現在出發嗎?”渡邊淵子問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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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此前的升階不同,陸凝的心中既沒有緊張感,也沒有那種畏懼的心理。而在她旁邊的渡邊淵子的神情也很悠閒——也許她一直這麼悠閒。
“拿到了。”
渡邊淵子從機器中取出了信函,陸凝也同時拿出了一封。
“這次好像很有意思。”渡邊淵子開啟了信函,“居然可以立即前往?難道我們成為了最後報名的人?”
“你很確定我們被分在了一個場景?”
“花紋,我們兩個的信封上的花紋是一樣的,對於升階來說這算是個小小的暗示。當然了,集散地也會有傾向地將想要組隊的人分到一起……哦,白鷺公館,讓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