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組進行得很快,在迪米特里提議一組人最好不少於四個的前提下,眾人快速進行了分組。
陸凝和渡邊淵子自然是要去現場驗屍了,由迷迭香引路,同時兩個關鍵證人翟景秋和蘇泊比亞也會跟車一起前往,安全起見,奧蘭多也會一同前往。
而剩下的人則負責在主館周圍搜尋埃舍爾的蹤跡。分別由來恩伍德、辛西亞和古斯塔夫帶隊,以保證安全的方式的儘可能搜尋可能藏匿人的地方,而迪米特里和傑克與幾位客人則守在主館這裡,防止兇手再度逞兇。
陸凝在路上就感覺到了來恩伍德說得非常正確。
霍英壠和菲莉希雅住的地方距離很近,但依然需要十五分鐘左右的車程,下雨天由於速度不能很快大概二十分鐘才能到達。這樣算下來前往島嶼另外一側的嵐目館也必定需要四十分鐘左右,在昨晚那糟糕的天氣下,一個人很難有這種恆心在暴雨裡面跑這麼遠的道路去殺人。更何況島上的車輛就那麼幾輛,除了給七名子女每個人配備了一輛之外,剩餘的車鑰匙都在傭人室裡,以供僕人隨時取用。今天出發之前月桂葉等人已經檢查過行車記錄儀了,昨晚所有車輛都沒有行駛過的記錄。
“陸凝醫生,您對驗屍是否有一定的經驗?”
坐在前排的翟景秋忽然開口問道。
“我……不是那種正經醫生,死亡也常有接觸,驗屍我還是懂一些的。”陸凝說。
“那也正好。我可以向各位說一下,我在大學的時候修過刑偵類課程,而現在是作為一名私家偵探在活動。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我來這裡也是為了能給他一些幫助,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是說,你已經檢查過遺體了?”渡邊淵子問。
“是的,我還不知道是誰殺了霍英壠,早晨發現他的屍體的時候,我既憤怒又羞愧……所以我檢視了一下現場。”
“不妨描述一下。”陸凝說。
“可以。他的死亡地點在健身房,所以我認為死亡時間應該在六點到八點之間。”
“按照個人的生活習慣判斷的?”陸凝問。
“是的,畢竟劇烈運動會對屍僵之類的屍檢要素產生影響,所以據此判斷並不準確。健身房裡面開著暖氣,這也是個影響因素。我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來判斷時間。”
霍英壠是個習武的人,有早睡早起的習慣。而翟景秋作為私家偵探則是當慣了夜貓子,兩人的作息並不一致。昨晚九點半,霍英壠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而翟景秋則是坐在書房裡面看了一會書,接著整理了一下蒐集來的霍華德家族各種新聞和檔桉,大約十二點才睡下。據他表述,當時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
而一覺醒來已經是八點半左右了,翟景秋雖然會做飯但也不想放著主館專業廚師的飯不吃自己做,於是準備找霍英壠。在呼喚了幾聲沒有應答後,翟景秋按照他常在的地方找了找,很快就發現了健身房裡面倒地的霍英壠。
“死因是被重物擊打後腦造成的顱內出血。”
翟景秋儘可能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描述了出來。
“一個很奇怪的情況就是,健身房的門是被鎖上的,我只能透過玻璃牆看到裡面的情況。是那位叫薰衣草的僕人來到這裡後用通用鑰匙開鎖後我們才能進去。健身房開著空調,所以完全是個半封閉的環境,窗戶也沒有開啟。另一個疑點是,我檢查傷口發現絕對不止是砸擊了一次,但我瞭解霍英壠,以他的武藝,如果第一下偷襲沒能將他直接打昏過去的話,他是絕對會當場反擊的。”
“也許第一下就砸昏了呢?”渡邊說。
“很難,霍英壠是有一定的直覺的,他的武藝並不是花架子,像我這種常年在外面跑甚至學了一點格鬥術的人在他面前也站不了五秒鐘,如果有足以將他砸昏過去的力道偷襲,那麼光是帶起的風聲也會被察覺到。”翟景秋搖了搖頭,否認了這種可能。
“同時,現場也沒發現什麼格鬥的痕跡?”陸凝問。
“是的,霍英壠沒有反擊,這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以我對他的瞭解,這座島上沒有那種情況下他不敢打回去的人,就算是什麼超乎常理的情況,他總應該跑,用手邊一些現成的東西防身吧?但是健身房裡面就連一點搏鬥的痕跡都沒有,好像他就站在那裡被人砸死了一樣。”
“也許不是第一桉發現場呢?”陸凝說,“他被人殺死了之後搬到了那裡,然後用什麼手法制造了一個密室,健身房裡面的器材很難判斷是否使用過吧,你們進去的時間已經有些遲了。”
“但在那之後,我在奇目館裡面轉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疑似是第一現場的地方。”
“那麼我們到了現場可以一起去看一看。另外,蘇泊比亞先生,你的處境和翟景秋先生差不多,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陸凝問車內的另外一人。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蘇泊比亞的臉色很差,他扶著額頭,雖然已經接受了事實,悲傷和憤怒卻無法消解。
“您可以描述一下,如果您覺得可以。”渡邊淵子勸了一句。
“如果是為了找到兇手,可以。”蘇泊比亞深吸了一口氣,“我和菲莉希雅住在凌目館的時候還是分開房間的,她住在二樓能看到海的主臥,而我是在一樓靠近樓梯那裡的房間。我們昨晚回去討論了一下關於家宴上的那些問題,大概到了十一點半左右才準備睡覺,算上洗澡之類的時間大概要十二點到一點才正式回到房間。”
陸凝將這些資訊記入了筆記本上,儘管她知道這些資訊大概並沒有太多用處。
“昨晚的雨聲很大,不過凌目館這裡一側靠著懸崖,在昨晚的天氣下沒有誰有那個本事從那邊爬上來,所以肯定不是從那邊來的人。我因為知道了那些事之後就多留了個心眼,睡覺不算很沉,也準備了一些有人進屋可以提醒我的手段。我可以確定的是昨晚除了風雨聲之外,沒有汽車靠近過凌目館,此外在迷迭香到達凌目館之前,外面泥濘的地方看不到腳印。”
正在開車的迷迭香印證了這個說法。
“當我早上抵達凌目館的時候,周圍確實沒有任何腳印之類的殘留。不排除被昨晚的雨沖掉,或者襲擊者是直接從主路上過來的可能性,但至少不會是在接近清晨的時候,由周圍繞過來作桉。”
“凌目館周圍有很多泥濘嗎?”陸凝問。
“也不能說泥濘,只是昨晚那個天氣……”迷迭香想了想回答,“八目島的設計方式是按八卦排列,正常八卦方位旋轉一百八十度。凌目館對應的是兌位,即澤,周圍除了修路以外基本都保持了原始的風格。它雖然處於懸崖上方,但周圍還保留了很多土質地面,接近那個地方草木稀疏,下雨之後倒是不會真的陷住人,可是踩上去留幾個腳印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