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者注意,醫生已出現在四樓五號走廊內,行進方向為絲毫走廊,請所有執行者將走廊內出現的帶病個體搬走,避免醫生對其進行治療。】
廣播中開始播報通知,陸凝得知了方位之後便化作霧氣找了上去,很快,她就看到了“醫生”。
它戴著一頂頭盔,宛如中世紀騎士的頭盔一樣將頭部整個遮住,身上則是一身麻布大衣,一個簡陋的藥箱背在身上。陸凝不是最早到來的一個,數名執行者已經先一步找到了醫生,並不約而同地發動了攻擊。
令人驚訝的是,“醫生”似乎完全不會反擊,只是承受了一群人的攻擊,那之後便身體閃爍了一下,消失了。
“成了?”
“成個屁!跑了!”
【醫生在遭受攻擊之後已經瞬間移動至三樓的六號走廊,目前對其瞬間移動無更多資料,請各位注意。】
瞬間移動的能力?而且是受到攻擊後轉移?
幸虧陸凝早就留了一手,她感受了一下自己釋放出去的瘟疫,將其釋放了出來。而正如醫生的介紹一般,在存在疫病的情況下,它立即開始向著瘟疫散發出來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種東西對醫生有吸引力……陸凝隱隱感覺到自己釋放出去的瘴毒正在被什麼東西清除。她感應了一下方位,然後拔出空間刀直接在腳下開啟了一條通路。
醫生就在這裡,手中拿著一個粗糙的葉子包,正在從裡面抓出藥粉向外面灑出。陸凝立即也催動了荒疫的增殖能力,與醫生開始了對抗。醫生慢慢走向那個病危的老人,伸出手,試圖將藥粉往對方身上灑去。
就在這時——
砰。
空氣中的瘴毒迎來了二次爆發,濃烈的毒素再次擴散。陸凝很清楚她不能將攻擊的目標放在醫生身上,她只是瞄準了那個老人,令其身體的各項機能開始急速衰竭,同時,讓其體內的菌落開始大量增殖,逐漸替代那本不存在的生命。
“你治不好活人。”陸凝站在醫生身後,而醫生卻好像根本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繼續灑出藥粉,一包用完就從箱子裡掏出另一包。不過它的動作不夠快,儘管那藥粉對於毒算效果顯著,劑量上卻遠遠不足。
“那麼……你準備去治好一個死人?”
陸凝抬起手指,活性菌落牽引著地上的軀體重新站了起來,彷佛一隻喪屍一樣對醫生髮出了咆孝。而醫生終於停下了灑藥粉的行動,轉而取出了一個瓶子和一把骨刀,將瓶子裡面的液體倒在了骨刀上面。
霧氣從骨刀上升騰,甚至連瘴毒都開始退避。醫生的一切行動都是沉默而熟稔的,它彷佛對於一切都不慌不忙——正巧,陸凝也不慌不忙。
“擊殺”是對抗天干和地支的事件當中的保底手段,在現有的記錄中,根據後人猜測,至少一半的事件不需要透過擊殺某個目標來完成邏輯破壞。
陸凝看著醫生將骨刀刺入了軀體之中,然後便輕輕一握拳,大量詭異的綠色腫瘤忽然從那個軀體內鑽出,將整個皮囊撐開,然後便炸裂開來。
醫生的動作停頓了。
半個軀體已經隨著炸裂而破碎不堪,然而另外半個軀體卻沒有隨之失去活性,反而是開始蠕動著長出了新的血肉。
“就算給它留一個活著的軀體,被它殺死之後,依然能夠進行‘生死肉骨’這樣的操作嗎?”陸凝端詳著醫生,手指輕輕一轉,“明白了。”
真菌從殘留的軀體內部再次長出,這一次宛如黴斑一樣吞下了整個試圖再次生長的軀體,然後將它內部殘留的養分完全分解。
醫生的治療終究是失效了,而陸凝也有些失望,這個醫生本身的強度恐怕也只是兇狂之間,對她沒有什麼提升。
【天干和地支的防護解除,已經開始攻擊了。】廣播裡適時傳來了訊息通知的聲音。
陸凝微微鬆了口氣,正打算離開,卻發現醫生轉了個頭,繼續向遠處走去。
事件已經被破壞了,它依然要繼續自己的行動嗎?
醫生走到門口後,瞬間便消失了,應該是再次啟動了瞬間移動。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陸凝立即也閃身追了出去,她並沒有在附近的走廊裡看到醫生,它能進行瞬移的距離很遠,不過……是否會離開建築?
回休息室檢視監控?然而陸凝在這個念頭升起的一瞬間就掐掉了,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這麼做就晚了,她必須立刻,至少是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找到醫生的方位!
但是她怎麼知道醫生去了哪?是那些被製造出來的病人?還是死過了執行者的地方?陸凝在腦海中高速過了一遍所有可能性,一個名字瞬間跳了出來。
兇C6你的屍骸。
這個奪走了一個同伴性命的收容物,在兇級眾多收容物當中給陸凝留下的印象稍微深了那麼一絲。
陸凝沒有猶豫,直接衝向了那個收容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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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哈……”
容器之內,半溶解狀態的血肉發出了不似人類的嚎叫,而醫生站在手術檯前,正在將自己攜帶的幾瓶溶液倒上手術刀。它彷佛熟悉這裡的環境一般,從櫃子裡取出了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後走到容器旁邊,探手出去。容器的外殼完全沒有對它的手產生任何阻擋,溶解的肉塊被醫生輕輕攪拌了兩下,然後撈出了大約籃球大小的一塊。它捧著這塊肉,走回了手術臺前,將肉慢慢平鋪在手術檯上,慢慢捏成一個大概是人類形狀的外觀。
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收容單元內本身就沒有監控,只要外面沒有警報異常,那麼人們也不會知道這裡出了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