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陸凝早就知道。
這個世界的尹荷只是外表類似,其餘的地方已經大相徑庭,至少這被人真言所誘導而產生的另一種瘋狂是陸凝所不適應的。
“我會拍攝下來。”陸凝回答。
尹荷笑了笑,然後說道:“那麼,至少作為同樣為人類而戰的同伴,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海洋的殘餘?”陸凝問。
“是的,在真言落下之後,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多少海的軍隊還能保持正常的生命外形了,不過依然有少數還是在逃亡當中,我希望在我們啟動了海港的防禦圈後,能有一個明確的標記幫我們將敵人全部標識出來。這個標記必須是同時運用‘人’和‘光’的知識才能指引我們。”
“可以。”
陸凝知道應當如何進行指引,她也同樣知道尹荷這些人的結局已經到來。
“再見。”
尹荷將手裡的攝像機放在了地上,後退了兩步,腳尖輕輕在地面一點。
轟的一聲,大量黑色鎖鏈從她的腳下躥出,一方高臺將尹荷託升而起,她抬起頭,望向天空,表情是陸凝沒有見過的昂揚與堅定。
彷彿是一個訊號一般,剛剛停止晃動的海港再一次開始了律動。
整齊的,彷彿心臟跳動一般的律動,安撫了遠處塵世之埃和苦行僧戰鬥的波動,安撫了真言墜落形成的影響。它沒有驅散這些強大存在的能力,卻從這些力量下庇佑了那些庇護所所在的位置,使弱小的人類沒有再受到更強烈的汙染影響。
“致命攝製”已經拍攝結束了。
陸凝走上前撿起地上的攝像機,仔細端詳了一陣。這一臺攝像機和平常所見的那些都不一樣,上面有一層如同皮革一樣的外殼,摸上去還有一點柔軟感,而裡面的影象也讓人感覺不像是機械圖片的成像方式,反而更像是眼球。
當陸凝試圖鬆開攝像機的時候,看到一些細絲已經黏連在了她的面板上,如果她拿得再久一些,估計就會長在自己身上了吧。“人”雖然禁止了其它真言的怪異,本身卻還是可以產生一些奇特的效應的。
陸凝將這個攝影機塞進腰包裡面,心裡默默計數,在律動開始衰弱,逐漸停止之後,她立刻開始構築儀式,混合兩個真言的要素,以“光”的勢域構建方式為基礎,按照“人”真言所眷顧的族群重新形成儀式陣型,最後則新增尹荷留下的攝像機“眼睛”,衍生出符合“追蹤、標識”的含義。
“成型。”
“看來你這邊已經找到方法了?”
陸凝扭頭,看到了夏爾。
“是的。”
“我始終不明白的是,你為何會為這個世界盡力到這個地步。雖然你看上去有自己的特殊任務在身,就像是我從貴族那裡取得的懸賞一樣,可是你做的一些事已經超乎於正常的任務之外了吧?”夏爾低聲說,“你本來可以儘快解決自己的事情,然後脫身而走的。”
“因為我在盡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陸凝說道,“我們做任務的方式並不一樣,夏爾。”
“好吧,先聽你的。”
“你把人送回去了?”
“嗯,接下來她大概就幫不上什麼忙了,庇護所還算好,讓她休息吧。”夏爾說著,將自己的雷霆斧取了出來,“我還是想繼續觀察你。”
“請便。”
夏爾的確很可靠,不過陸凝也沒忘了他腦子裡總還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思維。陸凝無法告訴他他正在尋找的愛到底是什麼,夏爾也從來沒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