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按掉了通訊之後,覃雅抬手向那個男子打了個招呼。
“十六個人,都是和你單獨面對後不到五秒鐘就被殺死的,我必須重新評估一下你的戰鬥能力了,不過……都一樣的。”圖拉丁緩步走過來,似乎根本不擔心覃雅逃走,“放在平時,我一定很有興趣和您這樣一位美麗又強大的女士討論對於世界的觀點,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刻,真是遺憾。”
“聽你的廢話,似乎也不是那麼要緊的時刻。帥哥,要不要放我過去?”覃雅開玩笑一般地說著,手上卻隱隱出現了一圈圈黯淡的鎖鏈。“罰”能夠在現實世界裁決罪惡,即使不是真言信眾也一樣,而眼前這種毀滅型組織的頭領身上背的罪孽一定少不了。
“不能,我只能保證,可以將你美麗的頭顱供奉在祭壇的最上方,讓你的靈魂靠近距離神靈最接近的地方。”圖拉丁輕笑。
“沒得聊咯?”覃雅扭動了一下手腕,隨即表情立刻一變,“那還說什麼廢話!”
她身影一動,已經衝向了旁邊,同時手中的鎖鏈甩出,兩枚束縛在鎖鏈前端的菱形暗影帶著無聲的殺意靠近了圖拉丁,但她出手的一瞬間,圖拉丁的身上已經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請……安息。”
覃雅瞳孔一縮,圖拉丁上一次是被她突然襲擊打了個猝不及防才沒能追上來,而此時他已經準備好殺人了,出手就必定是全力!
叮!
兩個鎖鏈被斬斷的聲音近乎發生在同一時刻,圖拉丁一瞬間已經跨越兩人之間接近十米的距離,他沒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有自己的軀體和身上的金光,那一瞬間,覃雅甚至以為這人是苦行僧那一類的存在,只是她可還沒見過苦行僧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先就遇到了圖拉丁這傢伙。
毀滅型的組織——
覃雅右手猛地一揮,大量錢幣的聲音在袖口叮噹響動,清脆的聲音立刻砸在了圖拉丁欺近的身上,卻被金光擋住了。
“你的攻擊,比起沉淵城裡弱了很多,女士。”圖拉丁揚起了手刀,“真可惜,沒能殺死最強狀態的你。”
覃雅卻詭異地一笑。
“打架要靠腦子,也要靠準備,唯獨不是全憑力氣,傻大個。”
她的袖口驟然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圖拉丁眉頭微微一挑,手刀迅捷地劃過,將覃雅的脖子劈斷,但從斷裂面上也只有金光散開,不見血液迸出。
圖拉丁急忙一閃,退出了金光籠罩的範圍,而此時地面的石頭和草木在金光的照耀下居然迅速化為了真正的黃金!圖拉丁急忙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軀,幸好在護體光輝下,這點金效果沒能浸染上自己的身體。
此時,後面追上來的人也都到了。施厄站在眾人最前面,一看到覃雅的屍體,便冷笑了一聲:“圖拉丁,幹得不錯啊,居然一個人就殺了這個探子。”
“注意口吻,施厄先生,固然她是個敵人,但她也是一名令人敬佩的女士,我不希望聽到帶有輕蔑的字句。”圖拉丁重新端起了那副如同天神下凡的架子,“我會將她的頭掛在我們的祭壇上,至於屍身找個地方埋了吧。”
“哈!我還以為你能裝什麼神棍。”施厄舔了舔嘴唇,“她最後做了什麼?點石成金?這個本事還不算差,只可惜人死燈滅,這能力也沒能繼續蔓延下去。”
說著,施厄就向覃雅的屍體走了過去。
“你想做什麼?”圖拉丁略有些不滿地問。
“當然是確認死亡!你好歹也是個首領,竟然連這種基礎的事情都不做嗎?萬一她詐死怎麼辦?”施厄冷哼,走到了屍體前,隨手捏了一撮藥灑在了覃雅的屍體上,一陣白煙升騰而起,屍體慢慢腐爛為血水。圖拉丁皺眉看著,不過施厄沒有動腦袋,他就沒有說話。
“好了,這樣就算只剩下一個頭,也沒什麼威脅了。”施厄等到屍體徹底化為血水之後才拍了拍手,“你們用土把這裡掩蓋一下,幾天內沒人找得到就行,至於腦袋……圖拉丁你自己拿去玩吧。”
圖拉丁嘆了一口氣,走向了覃雅的頭,拽著頭髮將她的頭顱拎了起來,斷面已經不再發光,卻還是沒有血流出。
這一絲古怪剛剛讓圖拉丁感到有些疑惑,覃雅的雙目驟然再次睜開!
“啊……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她微笑著,帶著宛如生前的興奮和一絲更加神秘的歡愉,從頸部的斷面處落下了銀色的紗。圖拉丁神色微微一變,也不管之前說的話了,抬手就捏住了覃雅的臉,金光一閃,便要捏碎。
“驚疑。”
整齊呈現十字狀的血洞在圖拉丁的手背上,他一瞬間便失去了手上的力氣,與此同時,銀紗落地,一具嶄新的身體在其中出現,與人類的身軀近乎完全一致,或許只有擁有者才明白這之間的區別。
施厄轉眼間人就不見了,剩下的人卻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覃雅抬起戴著銀色手套的新手臂,欣賞著自己的嶄新軀體。
“恐懼。”
一瞬間,除了圖拉丁以外,還圍在周圍的人頭部上都開出了紅白混合的花,他們甚至還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麼,一瞬間就被奪走了生命。
“特洛伊,喜歡這些花的顏色嗎?”她輕聲問道。緊接著,一個縹緲的聲音快速由遠及近——
“腐朽的屍骨上,只有這樣雜色的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