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白卡在阿克納揮動手腕的時候出現,它們在空中布成了如同蛇鱗一般的防禦層,硬接下了對方的這一次斬擊。緊接著,一道薄薄的紅色光從被打散的卡片中傳出,阿克納已經飛出了一張紅卡。女性側身剛要躲閃,便聽見了一聲響指。
所有卡片在空中一頓,緊接著無論是飛散向哪個防線的卡都整齊地向著左側開始飛射,其中絕大多數都將女性籠罩在了攻擊範圍之內!
“哼!”
女性也是實力非凡,驟然被這種手段攻擊,居然還能在周圍撐起金色的鎧甲,大部分卡片都被鎧甲攔截在外,只有那張紅卡成功沒入了她的肩頭。
就在這時,阿克納再次踏上一步,縮短了二人本就極近的距離。他那戴著黑手套,夾著三張卡片的手已經抵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從手套和袖口的縫隙中還有卡片正在無聲滑落。
“我是標準的近戰武鬥派。”阿克納再度輕笑,手腕發力,無數卡片從他袖口和指縫當中噴湧而出,宛如大口徑手槍近距離射擊的爆鳴聲中,女性的頭被卡片裹著血肉轟了出去,身體緩緩倒下。
“稍微棘手,二七九!你怎麼”
“別放鬆警惕!”
就在阿克納要呼喚遠處的同伴時,陸凝已經一個滑步衝了過來,飛起一腳將女性的軀體踢向了附近的裂谷,但那個身體半空中就停住了飛行,一條金色的光索從她的掌心延伸出,抓住了旁邊的一棟建築。
阿克納眼皮微微一跳,剛才還是他提醒眾人注意的呢,沒想到自己這麼快也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無頭軀體迅速落地,血肉組織快速從脖子那裡生長出來,重新形成了一個頭的模樣,不過……卻是如同沒有面板的嬰兒腦袋樣子。
海港的“不死”僅僅是因為沒有生死概念而已,卻不包括什麼恢復到完全狀態,陸凝早在之前見到玫瑰街道的dr.d們就知道會是如此了,不過對面的女性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外貌變化成了現在的醜陋狀態,反而張了張嘴,再次發出了聲音:“做得不錯,值得讓我重視一下讓我報上名字吧,我是亞里莎,詢幽姐妹會守壇人,簡單的打招呼已經結束了,各位不如也報上一個讓我銘記的名字如何?”
守壇人……根據瞿奕所說,是姐妹會當中專門負責警衛職責的人,獨立於姐妹會當中的司祭體系之外,卻也不區分實力水平。陸凝也沒想到居然是詢幽姐妹會在守著這片裂谷,這是不是也意味著這件事是她們引發的?
“那我們會來到這裡……”
“我說過會給你們解釋一下的,說到做到。”亞里莎笑了起來,手裡的金光很快再次形成了一把劍,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十字劍,而是一把巨型蛇劍,一圈密集的尖刺盤繞在劍柄的地方,將她的手掌固定在劍上,在末端延伸出來的另一條蛇則是黑色的,如同鎖鏈一般伸長,落在她的另外一隻手裡,蛇頭已經有了些微蛟化的趨勢,瞪著兩顆血紅色的眼珠緊盯著陸凝和阿克納。
“這裡是沉淵城,是被我們埋葬在記憶之下的所有地方所化。說實話,我們也很吃驚,因為我以為被埋葬的城市是永遠都不可能再找回來的,誰知道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保留著它們那被忘記的殘骸。”
阿克納皺了皺眉。亞里莎甩動了一下手裡的黑蛇,開始一步步走過來:“這個地方是以我們共同的歷史所創造的,它承受著我們所製造的痛和遺忘,因此在每一個真正虔誠的姐妹到來的時候,我們就都察覺到了這份美麗的甘甜……儘管已經是如同廢料一般的存在,可它卻成為了我們在此地的另外一個據點。啊,多麼偉大,多麼不可思議的事物……海港,是這個名字嗎?我想,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更多,更多,更多潛藏在幽暗之中的無名事物等候著我們去探求和掠奪啊。而你們……是不是也該欣賞一下這裡真正的樣貌了!”
她將劍猛地一揮,彷彿被拉去了偽裝的天幕一般,世界頓時散發出了腐臭的氣味,天空變成了渾濁的黑、灰、紅組成的多重旋渦,而陸凝和阿克納,甚至周圍的人驟然發現,無數身體呈現青紫色,口中“嗬嗬”呢喃的人已經將他們包圍了!
“這些人有多弱,你不會不知道吧?你指望靠他們來擊敗我們?”阿克納神色不變。
亞里莎笑道:“他們是隨著城市被徹底拉入遺忘深淵的住民們,和你我這些從外部而來,只是暫時失去了生死概念的人不同,這些人……是連死神都遺忘了的存在,他們很弱,可他們對現在的你們來說卻是致命的,知道為什麼嗎?”
她的提問被陸凝的警告回答了,處於真言化狀態下的陸凝能看到很多平時看不見的東西,例如錨點,通路,海港通用的準則……這些住民同樣擁有海港裡的準則,和烏鵲的獵殺不同,這些遺忘住民們可以砍斷人們身上不可見的錨點!
“別站在原地,快躲開!”
錨點這東西一端在人身上,另外一段則是飄蕩著向遠方連線的,換句話說飄出去至少也是有幾十米遠,陸凝可是親眼看著一個距離自己二十多米的住民傻乎乎地舉起爛木棒敲了一下自己身上飄出去的一根錨點索,那索頓時明暗了幾下,彷彿遭到了攻擊一般。
正常人的守備範圍在自己身邊幾米可能就是極限了,哪有人能把自己周圍方圓幾十米都納入密不透風的保護範疇的!阿克納甩手用卡片削掉了兩個遺忘住民的腦袋,聽見陸凝的提醒也皺了皺眉。
錨點全都遺失的結果,陸凝已經數次在海港相關的見聞中見到了。
“別光顧著迎戰那些人啊,我們的戰鬥也還沒有結束呢。”亞里莎輕笑著逼近。
就在此刻,遠方傳來了一聲嘶嚎,一隻接近兩米的犬形野獸從房屋的隱蔽處衝了出來,直接扎進了那些遺忘住民群裡面,尖銳的爪子略過的瞬間就將他們切成了好幾片。阿克納見狀也是一驚:“胡犬!別接觸那些傢伙!”
“還有時間關注你的好同伴呢?”
亞里莎在阿克納分心的一瞬間已經如幽靈一樣貼近,黑色的蛇一扭便咬向了阿克納的脖子,不過就在毫釐之間被一杆金秤攔住了。
蛇口咬下,秤桿應聲而斷,不過幸好不是阿克納被咬了這麼一下。陸凝輕輕一挑失衡的秤桿,頭頂和肩膀的火燭開始劇烈燃燒起來,不過為了支援而切換成了單一燭真言的狀態讓她的實力也下降了不少,這一次的燃燒僅僅讓黑蛇的身上爆開了幾團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