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繡略微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早說過,這樣簡單的處理方式是不行的!”李竹大聲說,“暫時儲存在醫院?這麼簡單地方法可遮掩不了一具屍體!現在好了?如果被人發現……”
“醫院方面完全失去了聯絡,我已經拜託我那位有本領的侄女去好好檢視一下情況了。”
“醫院裡一群人都失去了聯絡,你派別人去也是白送。”艾菲利克淡淡地說,“具體情況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失去聯絡?”
“大約今天早晨的時候,應該發生的定期聯絡沒有打過來。我馬上派了一支親信團隊去詰問,但是在中午之後也失去了訊息。”尹繡對此倒是不驚慌,“看起來秘密被以某種方式埋葬了起來,這種情況下我們無法得知具體情況,別人同樣不能。萬一真的出事了的話,那就當不存在好了,畢竟我們的任務是在其餘組遊客完成第一階段任務前隱藏自己,只要不招來遊客的調查,一切好說。”
“那可是集散地配給我們的負責人。”一名俊朗的男子不快地說,“你居然捨得將她直接派過去?”
“我們每個人手下都有無數能調遣的人,負責人只不過是裡面比較好用的人之一。不要對場景內的人投入太多感情,即使他們長著一副熟悉的面孔。”尹繡說道,“難得能有這麼多用來探路的手下,難道還要我們親自去冒險檢視那些未知不成?”
“哼。”俊朗男子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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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凝已經清點過了太平間裡面的屍體數量,站著的十二具,躺著的一具。
不客氣地說,可能整個醫院的人都在這裡了。除了床上那個人以外,其餘的屍體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恐懼,他們面對的方向不同,所以應該不是看到同一個東西了。
屍體僵硬冰冷,死亡時間至少在六小時以上,不過考慮到太平間這裡的寒冷,這個推測也不完全正確。站立的人身上都穿著醫生的白大褂,陸凝搜了一下,找到了幾張工作證,不過這些工作證上面的照片和文字資訊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看到這個,陸凝才意識到,雖然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但這些人的臉其實都沒有任何特點,她就像患上了臉盲症一般,雖然知道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卻說不出哪裡不同。
所以病床上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同樣被消除了資訊的遊客?凡是知情者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陸凝知道自己恐怕無論如何也無法得知這裡所有死者的身份了,他們的姓名,性別,年齡,樣貌之類的一切資訊都被模糊掉了,也許在什麼地方還有最低限度的情報,但絕對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這時,她聽到了車輛的聲音,不由得一驚,急忙撤出了太平間,跑到走廊的窗戶旁蹲下,悄悄觀察著外界的動靜。
三輛基地的觀光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尹荷從最前面的車上下來,跟著下車的是一群工作人員打扮,但是頭上都戴了防毒面具的人。在陸凝的位置依稀能夠聽到尹荷的聲音。
“所有人三人一組向內搜尋,第一目標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和患者,第二是此前派來的探查人員。鑑於之前有人在此地失聯,所有人必須嚴格遵守三項要求:不得擅自接觸裡面的人,不得擅自作出行動判斷,不得取下頭戴的裝置,無論遇到什麼情況。我會在這裡釋出命令,一切行動遵照命令列動,明白了嗎?”
“是!”
眾人齊聲應答之後,便立刻分組湧進了醫院當中。陸凝悄悄走到了一個側門那裡,開啟門跑到了外面。她實在有些好奇為什麼尹荷會來處理這種事,既然她來了,就代表她背後的集團一定對這裡發生的事多少知情。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人類對於異常還沒有確切的認知,尹荷或許是根據之前有人失聯而做出了這樣的行動方案,但在陸凝看來這一點都不保險。
儘管已經不是她認識的人了,但是陸凝不想看到她出什麼事。於是在思忖了幾分鐘後,她繞了一條路,從尹荷背後的街道那裡走了過來。
尹荷立刻就看到了陸凝,或者說透過手機的監控畫面看到了她。陸凝見她回頭,主動抬手打招呼道:“尹女士,沒想到又見到你了?”
“陸攝像,你好。”尹荷露出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這麼晚了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哈哈,原本是想去看看另外兩邊拍攝的,趕巧被綜藝節目的嘉賓拜託了來送個東西,然後就被留在這裡吃了頓晚飯。正好未來區這裡我還沒看過,就打算附近轉轉,九點回去……您又為什麼到這裡來?”
“緊急公務。”尹荷說道,“為了防止出現更大的問題,我不得不親自過來了。”
“更大的問題?基地存在什麼安全隱患嗎?”陸凝露出擔憂的神情。
“啊,請放心,不會有的……稍等。”尹荷的耳機裡面似乎傳來了什麼訊息,她扭過頭,盯著手機的平板迅速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然後才又轉過來說:“畢竟現在也算是試用階段,我們也是為了檢查這裡是否還有不合適的地方。您要知道,我們這些投資人方還是講究投資應有回報的,哪怕未必是錢。”
“哦,理解。不會影響拍攝嗎?我們將來也是有幾個未來的單元吧?”
“請放心,屆時一切都會準備就緒的,還望各位能發揮如這幾天一樣的水準。”
陸凝笑著應下了,然後便表示不打擾尹荷的工作轉身離開了醫院。
果然是不能亂說的東西,也對,就算是平常狀況下死了那麼多人也是大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惜她沒找到機會給尹荷示警,只能寄希望於她的謹慎確實能起到作用吧。
陸凝沒有在這片區域久留,在周圍又看了看,便返回了酒店。
沒想到在走到酒店門口那條路上的時候,她就被攔住了。
李成甫神色鬱郁地站在了街道口,遞給陸凝一根領帶。
“我們失去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