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左右,從夏晦月的房間裡傳來了葉雲眉的聲音。
“各位,我已經抵達了這個房間裡,只是情況有些不太對。”
“房間裡是……”馮源熙開口問。
“是鄧女士。”
這是長髮白領的姓氏。周先生敲了敲牆壁,問道:“能想辦法打通嗎?屋子裡是怎麼回事?”
“很抱歉,鄧女士已經死亡,她的身體內部長出了這種植物的根鬚,除了頭部以外的地方都被撕裂,地面上沒有血液,疑似已經被吸收了。容我仔細檢視一下……她的花盆被砸碎了,應該是從窗臺上落了下來,我想這或許違反了主人信裡所說的內容。我的能力不具備破壞力,我想我們可以慢慢破壞這些藤條,它們已經失去活性了。”
“太硬了。”周先生又看了看祁樂音,祁樂音也搖了搖頭:“有點太多,我的能力也不是無消耗的啊。”
“那麼就讓我來吧。”
身後傳來了孟倦的聲音,眾人讓開,讓孟倦和唐零走上前來。唐零先觸碰了一下根鬚,手上血肉一陣蠕動,在表面上刮擦了一下,跟著便低聲向孟倦彙報了一些什麼。
“你的能力可以切開這些藤條?”周先生問道。
“切斷太浪費時間了。”孟倦拿出一支和手指差不多長短的骨針,“我的能力可以用別的方式作用。”
他將骨針刺入了藤條內,這也是陸凝第一次見到孟倦使用他的超能力。
“祂將使地空虛,變為荒涼。”
粉碎的聲音開始從植物內部傳來,堅硬的黑色外殼開始腐朽,灰塵從裂縫中噴出,根系開始碎裂,僅僅是十幾秒的時間,堵塞住房間的不明植物就變成了一地的木屑。
眾人掩住口鼻,衝入了房間內。
鄧女士已經只剩下了一個腦袋,她的身體似乎已經化為了植物的一部分,隨著植物被消滅也消失了。不過頭部是被完好儲存下來的,儘管已經死去,卻栩栩如生地保留下了生前最後的神情。
一種嚮往和喜悅的神色。
葉雲眉指了一下窗臺下方砸碎的花盆,那花朵還沒有失去生機,不過上面掛了一些霜雪,房間內溫度很低,還沒有完全融化掉。
陸凝走過去看了看,然後抬頭看向被開啟的窗戶,問道:“葉雲眉,這窗戶是你開啟的嗎?”
“窗戶在我過來的時候就是開啟的狀態,否則按照紅梅館的結構,我就得破窗而入才可以了。”葉雲眉回答道。
陸凝聞言頓時皺起了眉。
“怎麼了?”孟倦也走了過來,看到地上的花盆也微微有點驚訝。
“她不是因為花盆碎了這個原因死的。”陸凝說。
花盆上掛著霜雪,但是剛剛開始從天上落下的是那些紅色冰珠,而不是普通的雪。真正普通的雪和早晨的流星雨差不多時間,也早就停止了。而那之後,眾人一起發現韓學志的變化時,鄧女士其實是一起過來看過的。
“房間溫度這麼低,根本沒辦法好好住人。”孟倦輕輕摸了一下下巴,“她的花盆植物還沒死去,理論上是沒有違反那個規矩的。所以她實際上是……昨晚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為什麼要離開房間?”富商問。
“隔著樓梯,就是冬朔月的房間,也許她是害怕了,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她沒有留在自己的房間裡。”燕小姐說道,“我猜的。”
“祁樂音還就在那歌手隔壁呢,她還沒怎麼樣。”陸凝搖了搖頭,“也許她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說實話,透過能力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吧,只是我們已經無法再知道了。”
“我可以試試。”燕小姐抬起手,“雖然只剩下一個頭了,可我的能力還是可以發揮的。”
說完,也不等別人反應,她就啟動了自己的能力。一個和之前一樣的紅色虛影出現了,正是鄧女士生前的樣子。她往窗戶旁邊走過來,動作有些畏畏縮縮,在看到窗臺的位置時,動作顯然僵了那麼一下,隨後便走到窗前,作出了一個捧起的動作,從手間距來看是捧起了花盆。緊接著,她無意中往窗外看了一眼,在這之後,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大約過了半分鐘左右,她的身體開始破裂,雙手也失去力量,鬆開了手。由於虛影無法再現那遍佈房間裡的黑色根鬚,所以最後只剩下一個被保留的頭在原地,而最後那一瞬間喜悅的神情也這樣保留了下來。
“她看到什麼了?”
周先生問出了每個人的疑問。
理論上來說,每個人都可能看向外面,尤其是樓下徐教授、陸凝這些人,甚至都到屋子外面去了,可偏偏是鄧女士發生瞭如此的變化。
“江艾的情況怎麼樣?”馮源熙沉聲問。
曲朗月等幾個僕人負責檢查對門的春晦月房間,此時已經檢查過了。
“他折了一枝梅花,插在瓶子裡送上來的,但是房間裡沒有發現屍體,只有一些……碎布。”曲朗月的聲音也不復平時的那般平靜了,“還有一隻手錶,是他每天佩戴的,我們都很熟悉。”
“……是嗎。”馮源熙慢慢嘆了一口氣,“至少他最後的工作完成了。你和田霄打掃一下房間,客人晚上還要入住,不打掃乾淨可不行……”
“不!”短髮白領尖叫了一聲,“為什麼我還要住在那裡?”
“因為不住的下場就在你眼前。”陸凝指了指鄧女士的頭,“我們也只會這麼勸一句,究竟要不要住也在你自己,畢竟晚上都要在自己屋子裡待著,沒人會出來監督你。”
“總之,這間屋子的現場也先儲存起來吧。金女士還能封鎖嗎?”周先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