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她去同學家裡住幾天,可不敢讓她留在家裡。可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見到您我本來很高興,但是那個鬼又出來警告我不准我向別人說,我只好……只好冒犯您了……”杜女士侷促地握緊了手裡的袋子,“對不起道長。”
“普通人很容易被鬼怪嚇住,這不是您的責任。”呂屏說,“那麼我瞭解了。很遺憾地告訴您,剛剛我們從你身上驅逐的未必便是鬼怪的實體,只是一種憑依。這隻鬼應當還未被真正解決——能否帶我們去看看您口中的那個筆洗呢?”
杜女士當然是滿口答應。陸凝開上車,載著眾人來到了杜女士的家裡,很顯然她經濟狀況很不錯,這片小區是新蓋的,戶型都在一百平米以上,綠化和基礎設施都很完備。上了六樓,杜女士開啟了房門,與此同時呂屏就皺了一下眉。
“好重的陰氣。”
他從袖口抽出了桃木劍,踏出罡步,一步跨入室內,隱隱有一股氣流在屋子裡流動,冷風捲起。陸凝看不見那些陰氣,但是在一個有地暖的室內,她明顯感到屋子裡的溫度很低,完全達不到取暖的功效。
“杜女士暫時不要進來,齊眉,用你的鏡子照一照周圍,防止鬼怪從門逃脫。”呂屏吩咐道。
“好嘞!”
陸凝也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在電視櫃上面擺著的那個筆洗。那是一個表面呈綠色,有蓮花荷葉圖案的筆洗,造型算是略有些別緻感,也難怪杜女士會選擇這個作為給女兒的生日禮物。
呂屏也看到了,正在一步步向筆洗的方向走去,他的手指扣著法訣,全神戒備,就像之前應對九面嬰那樣謹慎。直到桃木劍觸碰到了筆洗本身,卻依然沒有任何事發生。
“是憑依類的鬼,這上面殘留的陰氣表明它確實在上面留存過,除非這是件墓葬品。”呂屏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可是肉眼無法辨別下一件憑依物是什麼。”
“不……不是我嗎。”杜女士有些發抖。
“女士,憑依和附身類的鬼是不一樣的,憑依的主體不能選擇活著的人或動物,它們兇殘卻狡詐,知道如果利用自身的特性傷害人命一定會暴露,所以才會選擇一些兜圈子的方法。附身鬼才是不怕報應,吞噬陽氣和靈魂,奪人心智的那一類惡鬼。”呂屏悉心解釋,“您身上的鬼憑只是因為陰氣繚繞對您造成了一些精神不振的影響,如果是被附身了那現在都該臥床不起了,這是很明顯的區別。”
“哦,哦……”杜女士半懂不懂地應道。
陸凝也在打量著客廳的擺設,這個範圍內,鬼怪到底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好地方呢?憑依可以分靈,但是主體一定要安全,而安全的定義實際上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一樣的,如果陸凝自己是那隻鬼的話一定不會選擇屋子裡很明顯的擺件,可也必須要監視杜女士的行蹤。
這樣想著,她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白環,剛剛她再度試驗過了,這個東西的確有一些破邪的能力,雖然原理尚不明確。而她的手機被白環接觸之後,也能越過鬼怪的阻礙接收到湯海瑤的求救簡訊……
她慢慢將手放入褲兜當中,拿出了之前準備的摺疊小刀,拉開,握在手裡,讓白環的冰冷慢慢盡頭整把小刀。
“李文玥,你怎麼了?”齊眉正在用鏡子在周圍照,看到陸凝的動作問了出來。
“齊眉,找到鬼了嗎?”
“看不見,這鬼藏得夠深的嘿,說不定躲在衣櫃裡,還是個色鬼!”
陸凝沒心情理這個不合時宜的玩笑,她目光一凝,空著的手瞬間按住了開啟的防盜門,揮動手裡的摺疊刀衝著貓眼就紮了下去!
哧啦!
沒有金屬撞擊的聲響,反而是如同撕開了什麼血肉一般。一聲淒厲的尖叫瞬間傳入了眾人耳中,而沿著陸凝的刀刃,貓眼中噴出了紫黑色的血!
齊眉大叫一聲直接往地上一撲,呂屏反手擲出了手裡的桃木劍,一團烈焰包裹在劍身上直接撞到了陸凝的手腕,她鬆開刀柄,手上一股暖流拂過隔開了那些黑血。接著就看到呂屏三步並作兩步直撲上來,雙手打了一個複雜的手訣猛地按在了門上。
陸凝發誓她甚至看到門亮了那麼一瞬間。
噗嗤。
小刀被血流衝了出來,刀尖扎著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那些黑血也彷彿和地面融為了一體,只是讓一片地面顯得顏色更深了一些。
“呼。”呂屏長出了一口氣,彎腰將自己的桃木劍和那把小刀都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