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衰敗頹廢的環境風格,以及看上去很壓抑的背景,這樣就足以稱為死國嗎?沒人相信,任何一個遊客都見過比至今所見悽慘無數倍的場景,這裡的人還能生存,還能對抗那些有害的東西,這已經很不錯了。
就在氣氛迴歸寂靜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鐘鳴。
艾利克斯在聽到鐘鳴的同時臉色就變了,眾人看到在遙遠的地平線之下,一道紅色的光柱沖天而起,直破雲霄,在雲層上生成了紅色的擴散光環,迅速掃蕩過了整片天空。
“糟糕!偏偏是這個時候……”艾利克斯飛奔了起來,眾人不明就裡,只能跟著他狂奔。紅色的光環在空中連續擴散了十二遍,鐘聲也敲響了十二下。陸凝驟然感到荒原上出現了沸騰一般的聲音,屠夫們尖嘯起來,艾利克斯見勢不妙,左右看了看,一個急轉彎跳下了山坡,然後扭頭招手:“快過來!這裡有個庇護所!”
陸凝跑近一看,所謂的庇護所是草叢掩蓋下的一個坑,她直接跳落下去,輕身開啟輕盈落地,然後發現這裡的地方其實非常狹小,也就兩平米左右。上方更多人滑落下來,她急忙避開,只聽見幾聲痛呼,看起來是沒想到底下這麼小擠在了一起。
“這麼點地方也是庇護所?”袁捷嚷了一句。
“能躲就是!別出聲!放輕呼吸!”艾利克斯從人堆裡面擠出來,用牙縫的聲音警告。
“聽他的。”連筆生低聲說,“外面的出現了數個極強的生命訊號。”
眾人很快安靜了下來,而最初的慌亂之後,一個兩平米的地方站七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所有人安靜地貼著牆站著,只有連筆生用鏡片掃視著周圍,以及艾利克斯偶爾抽動一下鼻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凝感覺到的那種沸騰感才漸漸消失。
“似乎……正常了。”連筆生向艾利克斯低聲確認。
“嗯,死的味道已經恢復,這次警鐘的時間不是很長。不過……為什麼和霧靄隔得這麼近?難道他們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無法將復活的屠夫都清理掉嗎?”
“解釋一下?”晏融斜眼看著艾利克斯。
“赤色警鐘,老實說我也不清楚它具體為了什麼。只是每次警鐘敲響之後,荒原上的屠夫和小鬼都會變得興奮,實力也會大幅度提升,當然,擊殺這個時候的它們也能獲得更好的回報……”
“這也是週期性突發事件?你到底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祝沁源緊皺眉頭,“我們既然已經證明了自己,現在是不是輪到你們證明一下了?”
“蔡叔會和你們說明一切的,我……我也沒辦法一下子將所有都整理清楚。而且這次也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回去,你們有什麼問題我想蔡叔都會給你們解答的。”艾利克斯到底還是孩子,一時間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很好,我們肯定會詢問的,我想事不宜遲。”讓依然保持著溫和的神色,不過語氣也有些嚴厲,“我想你們應該清楚,情報的缺失會讓我們這些一無所知的新手枉死。”
艾利克斯乾脆不說話了,爬到坑外,繼續領路帶著眾人返回。
但靠近那座矮崖的時候,陸凝已然看到了一些不太妙的情況,那裡沒有火光。
篝火應該是一直燃燒著的,那就是他們團體的證明,艾利克斯在幾秒鐘後也發現了這一點,平時會等候自己回去的溫暖火光並沒有存在。
“不……不可能……”
他飛奔了出去,祝沁源和陸凝急忙啟動輕身跟在他後面,兩人速度更快一些,幾分鐘就跑到了駐風篝火的地方。
一地的殘肢斷臂,鮮血將篝火撲滅了,折斷的簡陋兵器散落在地面上,死不瞑目的頭顱望著天空。還有幾副白骨搭建的圖騰,骨骼已經被扭曲成了怪異的狀態,完全分辨不出原本是什麼。
蔡慎在距離篝火不遠的地方,他的整個腹腔被木刺一樣的東西炸開,彷彿變成了一張血淋淋的大口,頭則滾落在大約一米開外的地方,牙關緊咬,目視前方。兩把刀之一已經摺斷,而持刀的手則握著一根如同木偶臂一樣的前臂,那大概是他從兇徒那裡撕下的部分。
“蔡叔?”
艾利克斯在蔡慎面前蹲下來,急忙撩起他的袖子,但動作馬上就停下了,鮮紅的刻印極為刺目。
“是屠夫動手嗎?剛剛的警鐘……或許造成了一些遊蕩屠夫過來。”祝沁源依然冷靜地巡視著現場。
“如果是屠夫的話,被切下的肢體會怎麼樣?化為黑霧消失還是因為屠夫沒死而留下來?既然留下了,為什麼不帶走?”陸凝指了指蔡慎手裡的那一截手臂。
“不清楚,我們還是知道得太少了。對屠夫來說手臂是不是必須的也不知道,但是這樣的手臂如果對普通人來說應該就是隨時可以替換的東西吧?”
後面的人也已經趕了過來,對於這樣的悲劇其實大家也見怪不怪了,讓和晏融還能稍微好心安慰一下艾利克斯,袁捷和連筆生直接過來幫著檢視現場。
“惡趣味的兇手……”連筆生看著白骨圖騰,“這東西本身好像沒任何特殊功能,就是放在這裡耀武揚威的,屠夫貌似沒這種意識。”
“也不會吧,之前我們被告知了屠夫會用人類製作各種奇怪的東西。”祝沁源反駁道,“現在這個時間在荒原上游蕩的還有誰?”
“萬一是別的黑刻呢?例如……遇到警鐘,來到這裡想要避避,結果蔡慎不允許,雙方產生爭執就打了起來?”陸凝說。
“你們先別說那些了,我沒看到那個丫頭和那小子的屍體!”袁捷在遠處大聲嚷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