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陸凝在鍊金實驗室裡熬了整整一夜。
莉莉安的基礎本來就不錯,她哪怕在那樣的困境下也依然沒放棄的毅力令陸凝獲得了足夠的記憶訊息,再加上陸凝自己的理解,實際上已經漸漸摸到了學徒級別的盡頭。
隨著一張羊皮紙在高溫下慢慢化為黑白混雜的灰燼,一顆雞蛋大小的,色澤呈黃銅色的小珠子殘留在那一堆灰燼上。
除了藥劑以外,也只有這個東西能透過一次性煉變陣煉製了。最簡單的鍊金道具,鍊金炸彈。
這種東西是以不穩定交換為核心所煉成的一次性道具,每個鍊金師,甚至每一次煉製所製成的炸彈其實都不一樣,威力的差別也很大,陸凝手裡這個就沒有太多的爆炸威力。
“不過這樣一來,我實際上也算是初級鍊金術師了。”陸凝將炸彈拿起來,輕輕捏了一下,它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堅硬,而是有點發軟的手感。
她笑笑,把這個炸彈放進了抽屜,轉身走出了實驗室。皮埃爾已經準備好了早點,而坐在店裡正在用餐的還有兩位外出了一天一夜的盜賊兄妹。
“早上好啊。”白玫瑰嚼著一塊煎肉,舉著叉子向陸凝打了個招呼。
“你們回來了?訊息調查得怎麼樣?”陸凝在兩人旁邊坐下,皮埃爾同樣給她上了一份煎鹹肉和煎蛋的早餐,陸凝從麵包籃裡面拿出一塊烤脆的麵包,沒有急著吃,而是在等兄妹倆的回應。
“我們問了一下酒店裡的人那傢伙過來之後的行蹤。他大約是在交流會開始之前三天抵達的,因為總是穿著那身衣服出入,所以老闆的印象比較深刻。”黑玫瑰開口了,“他在交流會開始之前總是很早就出去,晚上大約黃昏時分回來,用餐都在房間裡。我們在他屋子裡找了一下,發現了一些蹤跡。”
“什麼蹤跡?”
“咳咳,一些盜賊們常用的辦法。”
陸凝意識到這大概涉及到什麼職業秘密一類的事情了,也不追問,她要問的又不是這個。
“那麼你們應該查到了點什麼東西?”
“是的,我們基本上在半個埃瓦廊的地下窩點轉了一個圈。”黑玫瑰摸了摸下巴,“結果發現有一些臭名昭著的傢伙居然混進來了。”
“臭名昭著?”
“現在的人們對盜賊的印象越來越糟糕,多半是他們害的。”白玫瑰託著下頜,語氣有點不高興,“飛勾,銀手,剃刀,這三個團伙做的已經不是盜賊,而是強盜的事情了。”
陸凝聽見這三個名字心裡微微一動,面上卻不顯任何表情,問道:“這三個團伙是什麼情況?”
“幹殺人放火的事情。”黑玫瑰臉上也不太舒服,“盜賊這職業確實不光彩,我們也經常偷些東西之類,可我們很少殺人,除非遇上法師對決一類的事情,通常我們只要錢財,別的不取。”
“所以這三個團伙的人混入了城裡?”
“而且好像計劃了很長時間,人數不少,每個團伙都有十幾個人的樣子。”
埃瓦廊平時比較封閉,倒也不是完全和外面沒有任何交流。而開放日之後依然只有這麼點人混進來,檢查工作已經算是不錯了。
“不是說埃瓦廊監察不利,畢竟高階魔法師想進來總有些辦法,可這也就導致了進來的人都是水平不差的魔法師,都算是那幾個團伙的精英了。”
“那個麻衣法師的背後是這幾個團伙?”
“問題就在這裡,線索是分散的,我很懷疑這幾個團伙也不過是做了中間人而已。”黑玫瑰放下了刀叉,“以我所知道的,這幾個盜賊團雖然都是人渣混雜的地方,互相之間也不太看得順眼,所以不可能合作起來搞這件事。一定是上面還有什麼在控制的人,說不定就是議會或者周圍有什麼內應。”
陸凝思考了一下,又問:“他們互相之間難道不認識嗎?都不知道別的團隊也進了埃瓦廊?”
“據點所在的區不同。”黑玫瑰很快答道,“他們又不是埃瓦廊的,想要像外面一樣到處流竄不容易,所以各自安了個據點。飛勾在橄欖石區,銀手在祖母綠區,剃刀在紫水晶區,這幾個區塊之間相隔很遠,只要不是要把整個埃瓦廊遊遍那很難碰到。”
“只有這三個團體嗎?”
“我們認識的就這三個,畢竟他們在盜賊這裡的名氣都臭了。至於有沒有更多,我並不清楚。”黑玫瑰抓起一塊麵包,“莉莉安小姐,我們希望這件事能妥善解決,埃瓦廊……是每個魔法師的聖地,至少我們兄妹還不想被別有用心的人破壞。”
“可是你既然想到高層之中或許有內應,那也就該清楚這不是我們在這裡做些什麼動作就能改變的。天災可避,人禍難除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