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陸凝問道。
男人笑了笑。
“我叫張玉風,你們可能聽說過我,是一名畫家。惡典什麼的……對於功成名就的我來說沒什麼吸引力,相比之下這種充滿暴力和黑暗的藝術反倒更加符合我的品位。”
如果不是沐斂容確認過張玉風手裡的短劍就是惡典,陸凝也找不出這人的幾分破綻來。
“我聽說過你,但是最近你好像沒有什麼作品問世。”沐斂容抱著胳膊瞥了他手裡的短劍一眼,“是靈感枯竭了?”
“藝術創作總是會有這樣的低谷,你們得理解。”張玉風仔細端詳了一番短劍,“這個盔甲還原得不錯,但是那時候的騎士可不會佩戴這樣的鋸齒劍,馬刀還差不多。也不知道這幅畫的作者看到會不會生氣。”
說完,他將鋸齒劍放回了騎士的劍鞘中,拍了拍手,搖頭嘆息著離開了。
“他……好像不知道?”
陸凝也拿不準這個畫家最後有些做作的樣子究竟是真的藝術病發作還是有意為之。
沐斂容走了過去,握住短劍的柄拔了出來,出乎意料的,那把短劍居然變成了一把只有兩寸左右長度的斷劍。
“畫家?魔術師還差不多。恐怕他已經發覺了什麼,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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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風匆匆離開了畫展。
他不知道自己的障眼法究竟能起多久作用,但那都無所謂,等到確認了惡典內容後他就可以獲得能力,進而在這個場景裡全身而退了。
萬幸在發覺了短劍的問題之後,他沒有第一時間取走,而是先去準備了個仿品,再趕過來尋找沒人的時機取下,雖然最後來了一對男女,但自己也離開了不是嗎?
藏在衣服下的手中已經逐漸感覺到了短劍上的熱度,一股奇異的記憶同步逐漸流入了他的腦海,令他了解了關於這把短劍的更多細節。
這是一名有名的殺人犯所使用過的兇器,原本屬於一位士兵,當那個士兵放過這位殺人犯的時候,被還是孩童的他拔出了短劍刺入了後腦。
之後,攜帶這把短劍,他盯上了戰場上落單的軍人來進行暗殺,似乎面對強者會讓這名殺人犯更加興奮,在他的能力作用下這樣的暗殺也屢屢得手。
直到能力暴露,他被炮火覆蓋炸死在自己的一個老窩,這把短劍也作為他的“惡典”被罪惡都市收納。
一時閃過的無數個殺人片段並不能讓張玉風確定這個人擁有的能力強弱,暗殺雖然聽起來很強,但經歷過多個場景,張玉風當然很清楚不是看起來強的能力就一定厲害。
一個人只能繼承一份惡典。
這讓張玉風有些拿不定主意,是選擇繼承,還是再找找看別的?
他一面思考一面走進了地鐵站,蜂擁的人群正在隨著一班地鐵的到達而湧出站臺,張玉風走入的時候也沒能躲過,出入的人群擠在了一起。
這一瞬間,他渾身都升起了一股寒毛直豎的驚悚感,彷彿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
此刻他顧不得那麼多了,急忙開始接納短劍裡的所有資訊,試圖繼承那名殺人者的能力,然而就在他得知了能力原理,尚未來得及興奮的一瞬間,心臟部位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張玉風悶哼了一聲,口角已經流出了血,但身體依然在人群的簇擁下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
藏在衣服下的短劍也在無力鬆手的瞬間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與他擦肩而過的尚遲,抬手拉下了口罩,隨手塞入西裝口袋,跟著人群一起走出了站臺。
“是個晴天啊。”
他扶著一位行動不便的老人走過了站臺外的人行道,和對方道別之後,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隨後從另外一邊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地圖,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將地圖展開。
“通常來說,人們只能獲得一份武器的時候,會專注於武器的威力,總是想越強越好。”
車站裡傳來了騷動,想來張玉風已經被發現了。
尚遲看了看地圖,那上面有一個紅色的小圓點,標記著張玉風的名字,如今這個圓點正在慢慢變成灰色。
“殊不知,殺人這樣的事,隨便什麼能力都行。”
等到小圓點徹底變成灰色消失了,尚遲才收起了地圖。
“任務完成,接下來是回去呢,還是……稍微逛逛?”
他翻了翻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餐盒,開啟後,從裡面取出了三明治,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