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晨,一名身材壯碩的村民拎著一桶稀粥走向了自家的地下牢房,給“血袋”們送飯。
穢血儀式並不需要短時間進行多次,一般來說一次交換來的血液就足以維持六七年的青春時光了。只是不死這個特性令人口總是在持續增長,對於血的需求也日益增加,村民們也必須儲備一定量的應急血袋。
很快,這個村民就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
地牢幾乎空了。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在被捉到的人當中不乏有一些機靈的能夠逃跑,如果只是一兩個的話村民們找兩天找不到也就放棄了,反正也跑不出這座山,這點損失他們也可以容忍。
然而現在所有的“血袋”都消失了,這如何能令他們不驚慌?
很快,訊息就傳遍了村子裡,這些生活閉塞的村民就算有上百歲的年紀,貧瘠的大腦也無法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許只有幾個明白內情的族長大概知道一點別的東西,可他們同樣對時間重置毫無概念。
他們所能猜測的,就只有“人已經跑了”這一個事實,然後便集結起了隊伍,一面叫罵著一面前往周圍的山林中搜尋。
可遊客們也不是吃素的,正面對抗如果有困難,他們也不缺善於製作陷阱的人,村民們的進山之路可謂步步荊棘,不死並不意味著不痛,很快就有十幾個人在山路上受了輕傷。
“我們請獵人吧!這次不是什麼簡單的逃跑!那麼多人同時消失!”
幾個族長聚在一起商議了起來。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吳姓的族長神色嚴肅。
“有一些傷員已經被抬回家了,這些人似乎是經歷過什麼訓練的,但是山外面來的人有這麼多具有這種素質的人嗎?還有,牢房的門和鎖都沒被破壞,他們是怎麼逃跑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抓回來!村子裡剩下的血已經不夠了,這樣下去至少五分之一都會在半年內老化!”
“請獵人也要支付他們血的啊!這麼大的量我們的損失也很慘重!”
“那就和他們商量一下……這次報酬稍微減少一些,畢竟他們也是村裡的人,這種前所未有的事總得幫忙吧!”
“村裡的人?”吳族長冷笑,“他們早就和村子劃分界線了,從六年前領走了第二十五個獵人後,再也沒有一個獵人踏入村子一步。”
“可是我們的人到現在也一無所獲!”
爭執持續不休,就算是村裡人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也無法保證意見一致,他們並不擅長進山抓人,尤其是深山地帶更是村民們不願意踏足的地方。只有獵人敢往那些地方去,卻沒有幾個人願意支付那樣大量的血請他們抓人。
“總之,先看好剩下的血,這還沒過多久,說不定有好訊息。”
這是最後妥協出來的結果。
然而不會有什麼好訊息了。
過了一箇中午,下午時分,有人失蹤的訊息就傳回了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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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霧泠和舒星若一左一右看著,讓葉緹絲將豬面具貼在了一個不斷掙扎的村民臉上。
“他在慘叫?”舒星若皺了皺眉,她對敵人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只是向程霧泠求證一個事實。
“因為害怕,不是因為面具的影響。”程霧泠很輕易地分辨出了這個村民喊聲中的情緒,“如果說面具不會改變思維,那麼我們就可以稍微嘗試一下了。”
葉緹絲慢慢鬆開手,豬臉已經長在了這個村民的臉上,而他的喊聲也漸漸停息。
“你聽得見我們說話。現在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說一句謊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手指砍完砍腳趾,反正你們還能再長出來,我可以迴圈著砍。”程霧泠冷淡地說著恐怖的話,走到被捆在桌上的村民旁邊,將匕首架在了他的手指上。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啊啊啊!”
程霧泠的手只是微微動了下,獵人慣用的匕首就輕鬆切掉了他一根手指。
“我還沒問呢,彆著急回答。”
她將匕首放在了第二根手指上方,這個角度甚至可以讓村民稍微歪過頭看見。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我叫吳大壯,是村子裡吳家的人,我,我來抓逃跑的血袋……”
話音未落,他的聲音又變成了慘叫。
“我勸你說話前仔細思考一下對我們的稱呼。”
“您!您!我們想抓逃走的各位!我都說!我的族長是……”
“我還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