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過,就算裹著棉襖,依然會從骨頭裡感到寒意。
“這天氣……更不適合她亂走,至少一上午的時間,我們得讓她休息。”
楚劍庭在這方面有著異樣的堅持。
“那你在這裡看著她吧。”
“等等,你想一個人走?”
“不是走,而是探索,我們不能因為這種原因浪費外出的時間,整整一個上午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陸凝將衣服裹緊了一些,從揹包裡取出繩子和皮帶將袖口和褲腿的地方纏牢,儘量減少可能漏風的地方。
“一個人不行!外面有喪屍,還有昨天那種魔獸!”
“首先,我對於周圍的情況心裡有數,也不會隨便挑釁那些危險的敵人。第二,這個隊伍是聽我命令的,而不是別人來命令我。”陸凝將槍掛在容易取到的位置,檢查了一下活動的自由程度,推開棚屋的門走了出去。
楚劍庭想追出來,但是看看還在發燒的宣梓瞳,猶豫了一下,最後只是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陸凝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單獨行動,大約是很久都沒做過的事情了。
畢竟陸凝活著的時候幾乎時時刻刻都需要看護,第一次一個人外出還是十六歲的時候去參加一個省級的圍棋交流會的時候,央求了父母好久才得以一個人走過了出門,乘坐公交,抵達學校和指導老師匯合這麼一段路。
而來到集散地的這些日子,場景裡也多是團隊行動,唯一稱得上是獨自的也就是上一場中最開始做調查的時候吧。
她很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像下棋的時候——這種專案不存在什麼組隊配合,圍棋的黑白交鋒,象棋的行軍佈陣,跳棋的步步為營……但是棋手永遠是自己一個,攻守變換,局勢更迭,這些全都完完全全由自己來做出決定。
令人著迷,不是嗎?
無論輸贏都是自己所得的感覺,讓陸凝培養出了為數不多的愛好,只是可惜,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很久沒有找到一個能閒下來和自己下棋的朋友了。
道路兩旁的景物終於看到了變化。
此刻陸凝所處的位置已經超過了她最初來到這裡時的地方,也就是說她正在將地圖繼續往東延伸。
在透過一大片無人的荒原之後,這裡應該有零星的建築散落,路邊偶爾有一些汽車旅館,那是提供給在這條漫長的公路上旅行過久的旅客們暫時休息的地方。
“破敗不堪了啊。”
陸凝拉開已經沒有玻璃的玻璃門,踩著地上嘎吱嘎吱作響的玻璃碎片,走進了旅館內部。
前臺的桌子上也已經被玻璃碎片和灰塵鋪滿,一臺電腦奇蹟般地保持了外觀的完好,然而已經不能啟動了。桌子後方落了一些凝結成黑塊的血跡,這樣的血跡從後面的一扇小門一路延伸出去,在後方一個疑似雜物間的地方停止了。陸凝拉開雜物間裡的一個櫃子抽屜,發現裡面有幾塊膠布和繃帶散落著,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從進門的地方往裡走一些,右手側是個小餐廳。
一具已經乾癟的屍體仰躺在地上,半個腦袋大概已經變成了地上黑乎乎的塊狀物。桌椅散亂一地,還保留著當時人們倉皇逃離的時候留下的景象。
陸凝踹了屍體一腳,確認它不會再爬起來給自己個驚喜之後蹲下身在屍體的衣服裡掏了兩下,翻出來了一個小綠本,那是一本駕照,上面是個年輕的男性,名字叫胡澤,容貌普通,照片上的臉色有點陰沉。
沒有什麼別的東西留下了,陸凝將駕照扔回屍體胸口,站起來走向了旅館後面的住宿區域。
汽車旅館的住宿條件就不要指望多好了,這一間還算是不錯,從敞開的門往裡面看房間裡有床和櫃子,有些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被褥還攤在床上。
很快,陸凝就一路走到了後門,後面是用鐵皮和木板圍起來的圍欄圈出了一個院子,用來放大型雜物,比如廢棄的冰箱洗衣機、輪胎、千斤頂、腳踏車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