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石榴樹枝映照在窗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孟祖母感覺到冷,生氣消耗熱量,她身上的暖氣在漸漸潰散,往長廊外挪挪身體,陽光越過了廊簷照在她身上,給了她一點點溫暖,驅散了體內一寸一寸的冷。
在年輕的時候,她的個子比姌姀還高,五官清秀,是遠近有名的美人,這會兒,她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面板如枯葉般的黃、皺,頭髮全白了,遮不住頭頂,本來她不必這麼操心,坐在炕上吸吸水煙,攜著粟兒去巷子口轉轉,聽聽哪家又添了小人兒,讓餘媽去送個禧,可是,姌姀性格懦弱,無法與心狠手辣的陶秀梅抗衡,她必須強打精神維護這個家。
陶秀梅剛進孟家門那年,對人非常和氣,言行舉止有禮貌,手腳勤快,丟下鏟子拿笤帚,嘴巴能說會道,與吶口少言的姌姀有天壤之別,老人心裡的天平秤自然而然偏向陶秀梅,時不時給她一些零花錢,時不時帶她走親訪友,親朋好友羨慕孟家媳婦一個比一個漂亮,老人臉上有光,這樣的好光景維持了不到一年,隨著怡瀾的出生,恬靜的日子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