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樓裡面傳來了幾聲沉悶的槍響,那是幾名身受重傷的革聯士兵……事實上,以他們的傷勢,如果不能及時送進高階醫療艙裡話,已經是無力迴天了,而一群俘虜是不可能享受到那種專門為大人物的準備的醫療設施的,所以這些投降計程車兵才沒有將他們從關樓裡面抬出來……
與其遭受不必要的折磨,還不如痛快地死去。
搜尋關樓計程車兵們很快便從裡面跑了出來,對著那名進化者點了點頭。
“很好,動手。”
進化者手臂一揮,那些圍著這群降兵的組織士兵們便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等等——我們已經投降——”
“噠噠噠噠噠噠!!”
清脆的響聲打斷了老兵的呼喊,大口徑的彈頭輕而易舉地撕碎了脆弱的人體,已經放下武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革聯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為什麼?!我們已經放下了武器了!為什麼要殺我們?!”
槍聲停下了,那名老兵也睜開了眼睛,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殺死了。
“我們不需要多餘的俘虜,我們沒有多餘的物資去養活你們,也沒有多餘的人手去看管你們。”進化者軍官冷漠地說道,“將他帶回要塞。”
兩名士兵走了上來,以十分粗暴的動作將老兵從地上拽了起來,捆住雙手,押到了一輛裝甲卡車的車廂裡面。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不想死就別廢話!”兩名士兵都進化者,而老兵只是一名強化人,力量要比他強得多,在兩人的壓制下,老兵根本無法動彈,被直接摔進了車廂的最裡面,“呯”地一聲,車廂的門重重地關上了。
(所謂的“強化人”,又被稱之為“藥物強化人”,是一個革聯不久之前才提出的全新定義,透過注射藥物,激發人體的部分潛能,類似於改造人,但是無需進行大幅度的身體改造,只需要在一段時間內每天按時注射藥物便可,強化人的個人實力存在著一定的差距,最弱的強化人相當於那種舊時代的精銳士兵,最強的強化人則是要比一級進化者稍稍弱上一絲——當然,這個強弱是指力量、敏捷等等硬性屬性的對比,而在實戰之中,由於各種戰鬥技巧以及其他因素的存在,強化人的實際差距和一級進化者很小,是革聯用來提升軍隊之中士兵質量的主要手段。附錄:當前革聯軍隊之中強化人佔士兵總數的比例:39.92%)
裝甲卡車啟動了起來,在忍受了長達半個小時的顛簸之後,終於是停了下來,兩名進化者又提著老兵走出了車廂,把他送進了一間狹小而陰暗的審訊室裡。
審問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革聯軍隊的數量、部隊部署、戰略計劃等等……身為一名底層士官,老兵能夠知道的東西並不多,因此審問結束得十分地快。
“你們問完了……是打算殺了我麼?”看到負責審訊的人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老兵臉色慘淡地問道,對於自己的結局,他心中已經答案。
“原本是,不過你的運氣不錯,昆卡將軍的手下剛剛帶了句話過來,把你的命給保了下來,現在我們會把你送到他那邊,至於之後會怎麼樣,你就自求多福吧。”
鑑於老兵在審訊的過程之中十分配合,審訊者對他的態度倒也還算不錯。
……
……
昆卡是一個阿根廷人,在三十年前,他曾經是南美勢力最大的幾名軍閥之一,同時還控制了南美洲將近四分之一的毒品交易,不過在一次衝突之中,昆卡不小心得罪了米國,在經過幾次戰爭之後,昆卡失去了他絕大多數的部下,這才不得不拋棄了他位於南美的基業,逃到了亞洲。
後面的劇情就比較戲劇化了,由於米國和俄羅斯聯邦之間的關係緊張,昆卡為了躲避米國特工的追捕,向俄羅斯聯邦申請庇護,而俄羅斯聯邦則是出於政治原因,答應了昆卡的請求。
昆卡在俄羅斯居住了整整十年,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加入那時候還只是一個科研性質組織的PROM基金會。
昆卡生性兇狠,行事手段更是以殘忍毒辣聞名——雖然這些形容詞算不上什麼褒義,但在那個時候,PROM基金會卻是十分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人來管理旗下的軍隊。
那時候PROM基金會的軍隊最主要的組成部分便是一群簽了十五年以上長約的僱傭兵,用烏合之眾來形容也毫不為過,昆卡在接手這支部隊之後,便想辦法將當初自己那批被米國軍隊打散了的舊部也都召集了回來,這兩批人合在一起,便成了基金會最初的武裝力量。
後來,PROM基金會變成了組織,各種活動也都漸漸轉入了地下,昆卡也消失在了公眾視野之中……成為了組織近衛部隊的僅有的三名“將軍”之一。
當然,昆卡也是組織之中,那批極少數知道“九人組”存在的人之一。
雖說他的這個“將軍”軍銜已經是近衛部隊裡面最高的了,但事實上,昆卡的權力早就已經在核戰爆發之前就已經被架空了……他手中的權力,甚至還不如那名掌控著劍閣要塞的大校要來得高。
對於組織這種和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幾乎沒有區別的對待,昆卡心中的不滿早已積蓄良久,雖然他當初也是為了達成自己的野心才加入的PROM基金會,但不管怎麼說,他也為基金會出過力,甚至賣過命,但他最後獲得的,卻僅僅只是一個“將軍”的虛銜罷了。
而成為這種不滿爆發的導火索,則是他的小兒子的死——當初在逃往俄羅斯的時候,昆卡和他的家人便遭到了尾隨而至的米國特工的追殺,他的三個妻子、大兒子、二兒子和四個女兒全部都死在了米國特工的手裡,只有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兒子跟著他逃到了俄羅斯。
雖然昆卡後來又有了不少女人,但是由於年齡的原因,他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這個僅存的小兒子便成了他唯一的親人。
昆卡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他殺過很多人,手上沾滿鮮血,無數家庭因為他而家破人亡……但作為一名父親,他真的很愛他的兒子,對已經步入晚年的昆卡來說,他的這個小兒子就是他生活的唯一希望。
但在一次看似再平常不過的叛亂鎮壓行動之中,一名反抗軍士兵卻是用自制的火藥槍對著昆卡的小兒子開了一槍,那枚用鐵片鍛壓而成、外形簡陋的不規則球形彈丸正好從他的盔甲縫隙之中穿過,貫入了他的體內,並在其中劇烈地翻滾了起來,製造出了大片的空腔——
等到昆卡的小兒子被送到緊急救護站的時候,他早就已經停止了呼吸。
那是昆卡一生之中最為灰暗的時光,甚至就連當初逃亡異國他鄉,妻離子散的時候他都沒有那麼絕望過,他曾經一度想過自殺,但好幾次,槍口都已經伸進了嘴裡,他的手指卻沒有力氣去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