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區,貴賓接待區。
“該死!”
“雷韻”從窗戶封板的縫隙之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那名保鏢被第六區計程車兵的擊斃,不由得罵出了一句髒話,用力地將手中的瓶子砸在了床鋪上面。
“他們好像是打算把我們軟禁起來……會不會……我們已經被他們識破了?”另外一名保鏢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
“不可能……不然我們早就已經被殺了……要怪就只能怪運氣不好,誰知道上面的人會突然改變對策……說句難聽的,我們現在已經是無用的棄子了。”“雷韻”嘆了口氣,恨恨地說道,緊貼著牆壁蹲坐了下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回去是肯定回不去了,而且這出戏我們還得繼續演下去……剩下的,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
地表,舊時代川省地界,劍閣道。
一座規模宏大的要塞正在險隘的關口後面緩緩成型……在所有人都以為組織將對革聯和第六區發動決戰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釜底抽薪計劃在短短几天之內就被提了出來,並且迅速得到了落實,大量的人力物力都被調集了起來,然後透過三條被重新啟用的通道送上地表。
計劃的內容很簡單,既然主腦提前啟動了“烏托邦計劃”,那麼人類就乾脆選擇提前返回地表——反正現在除去那些重度輻射區之外,其他的區域已經可以滿足人類的基本生存需要了,如果能夠擺脫地下世界的空間桎梏,那麼對於組織來說,無疑是可以在接下來的戰爭之中佔據到相當大的主動。
而想要返回地表,就必須在地表上面建立起一定足夠堅固的據點——對於這個據點來說,最低的要求也必須得是赫倫斯要塞那個級別的才行。
人類在地表上並不是沒有任何據點,但是那些據點的防禦能力並不強,最多也就是能應付一下游蕩的變異生物襲擾罷了,但是如果真的要大規模返回地表的話,主腦不可能坐視不理,可能到來的獸潮和黑潮是組織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組織最終選的地點便是位於川省境內,舊時代被稱之為劍閣的一片山區,這裡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還有著劍門關這道天險可以利用,無疑是建造要塞的最佳地點。
根據底層程式的限制,主腦不能使用破壞力巨大的戰略性武器,那麼就會讓戰爭迴歸到核武器還沒有出現之前的等級,在這種情況下,地利將會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性因素。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是唐代詩人李白在《蜀道難》裡對於劍門關的描述,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以說是一點都不誇張——在冷兵器時代,劍門關是華夏曆史上少有的從未從正面被人攻破的關口,無一不是依靠繞後、夾擊等等迂迴戰術才得以攻克這座關隘。
“劍閣要塞”,便是這座正在修建之中的據點名字,舊時代遺留下來的木製棧道被全部拆除,取而代之的則是用金屬和混凝土構築的永久性工事,一個又一個碉堡拔地而起,密集的火力網覆蓋了整條通道,高達八十多米的鋼結構瞭望塔則是矗立在地勢最高的地方,方圓幾十公里內的任何動靜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覺察。
劍閣要塞的主體位於山坳處的一個小型盆地之中,佔地面積一萬六千多公頃,二十五米高的混凝土城牆厚度達到了八米,城牆外部還覆蓋著足以承受重炮長時間高強度轟擊的城防複合裝甲。
上萬臺工程動力裝甲在工地上忙碌著,由於超負荷運轉,在這短短一天的時間之內,已經有超過一千多臺工程動力裝甲宣告報廢,而在一些險要地段施工的時候,也不乏有工人跌落山澗死亡的事件發生,但工程不僅沒有停止,反而還在不斷地加快施工進度。
每一個人都知道,能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等到革聯的部隊集結完畢,再加上主腦隨時都能引發起來的獸潮,到時候死得人將會更多,他們必須趕在那之前,搶先將要塞的外圍防禦設施給建成。
一天時間將要塞建成這幅模樣,要是放在舊時代,那絕對能算的上是建築史上的奇蹟,但組織的高層卻仍不滿意,不斷地催促著施工現場加快進度……
目前,劍閣要塞的外牆已經完全修築完畢,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繁雜的收尾工序了,工人們還在牆角下砌著水泥,填補泡髮型填充材料膨脹之後留下的空隙,而士兵們就已經將重機槍和大型火焰噴射器扛到了牆上,一門又一門的重炮也都在牆後架了起來,開始調校角度進行試射。
不過和舊時代其他的軍事要塞相比,劍閣要塞有一部分的工程倒是可以省下來了——一座要塞,地下設施的重要程度甚至要比地表的部分還要重要,而劍閣要塞的正下方正好有一座中等規模的避難所,直接就被組織劃歸到了劍閣要塞之中,並且改名為“第七區”。
武器彈藥、補給消耗還有大量的建築材料都被集中了起來,運送到第七區之後再透過位於要塞內部的通道送上地表,然後再投入到要塞的建設之中。
對於這座劍閣要塞,組織幾乎是集中了手頭所有可以呼叫的資源,為此甚至在地下戰場那邊對於革聯作出了大幅度的讓步,放棄了十幾座防守難度比較大的避難所,拱手送給了革聯。
……
……
組織,總部,玄武岩密室之下。
一具維生艙的艙蓋緩緩開啟,大量的淡黃色蒸汽從其中冒了出來,一個身形佝僂、面板皺縮,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毛髮,乍一眼看上去就和一具乾屍差不多的老年男性緩緩地從裡面坐了起來,候在一旁議會議長立馬便將一件柔軟的白色袍子披在了他的身上。
“藥。”老人用風中殘燭一般的沙啞聲音說道。
“您稍等。”議長恭敬地說道,從一旁的密碼箱之中取出了一支針管,將針管之中的藥液緩緩注入了老人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