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和楊續說些什麼,嘴角帶著微笑,那個微笑是什麼意思?是解決心頭大患的輕鬆,還是玩弄生命的愉悅?
還需要更清晰一些!伍昊閉上眼繼續回想。圖片上的鋸齒逐漸淡去,一個清晰的男生身影露了出來。
竟然是他?伍昊睜大雙眼,他認識這個人。高個子,身上沒有絲毫贅肉,陽剛帥哥的氣質表露無遺,是丁亦鳴。他不知從何時披上了一件棕色的風衣,腳未落地,只在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影子。
“是一個可以浮空的[道具]啊,”黃豆說,“他應該就是那個混進遊戲的[冒險者]了。”
伍昊吸了口氣,原來如此,那間紙教室就是楊續的遇害地點。而他之所以沒找到兇手的腳印,也是因為他浮在半空沒落地的緣故。
猛然間,他想起秋悅,他的心裡感到一陣懊悔。當時為何要放任秋悅與那兩個男生離開?丁亦鳴是[敵人]無疑,必然會對秋悅謀不軌,那範數呢,會不會也在[敵人]的陣營裡?
不對,伍昊推翻了自己推測。範數應該不是[敵人]。從丁亦鳴在禮堂的表現來看,他明顯在忌憚著些什麼,以至於只有在與楊續獨處時他才敢下手,以至於在禮堂一直在打友情牌。到底是什麼抑止著他?[遊戲]中他所不知道的規則?還是在禮堂有來自於[基地]的盟友?
不管怎樣,就目前而言,秋悅身處於巨大的危險中,這是真的。
伍昊急忙問黃豆:“你除開能在校舍中找到路以外,能不能找到人?”
“可以的,”黃豆說,“身處在遊戲中的任何事物我都可以找到。”她看起來很得意。
“那就好,”伍昊說,“現在幫我找個人。”
“找誰?”
“秋悅,”伍昊以為黃豆不知道,補充道:“就是今天早上陪你玩的那個女孩……”
“我知道,經常給我帶鮮魚的那個人,我現在就搜尋。”黃豆沒有廢話,她眯上眼睛,以上帝視角俯瞰這間校舍。
黃豆當然知道秋悅,在[第一基地]裡,秋悅就是黃豆的飼主,黃豆這個名字就是她起的。黃豆也知道秋悅就是這場遊戲裡第一基地派出的保護新手的[冒險者]。那麼該不該告訴伍昊呢?
黃豆偷偷睜開眼,恰好瞄到伍昊那焦急的表情。她心裡想,秋悅自己明知道伍昊會捲入這個鬥爭的漩渦,二人青梅竹馬那麼多年,卻一句話也沒和伍昊說,會不會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
她想,這是秋悅的事情,不管秋悅是否選擇向伍昊坦白,她都必須尊重秋悅的意願。
這是屬於貓的道義。
“找到了,”她睜開眼,“跟我走!”
那個長得很稚嫩的女性很靈活地躲過秋悅的兩根箭,右手的匕首一下將秋悅的第三根箭彈開,空氣中傳來金鐵交鳴之聲,藍色的光矢一下被她的匕首撞得粉碎。女性的速度絲毫未減,如同鷹隼一樣朝秋悅撲來!
所以我才討厭和刺客幹架。秋悅皺皺眉頭,她沒有選擇和對方硬碰硬,隨手射了一箭便向後撤去,恰好躲開對方的必殺一擊。
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這是秋悅作為一名優秀射手的得意打法。
這種戰略性撤退的確是一個有效的戰略,但就這一次而言,秋悅失算了,她低估了對方作為一名刺客的能耐。那個女性一擊落空後,並未停頓。她的雙臂垂下,屁股微微翹起,如同獵豹捕食一般。曼妙的曲線顯擺出來,但卻隱藏著危險。女性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也許是[技能],整個人就化作一道銀光,朝秋悅撲來。
怎麼可能這麼快!
秋悅還沒反應過來,眼睛就與那個襲擊她的女性對視了。她似乎看到這個女性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便把手裡的匕首扔到地上。她一隻手抓住秋悅的肩膀,另一隻手朝秋悅的太陽穴轟去!
秋悅愣住了,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道具]意識到了主人的危機,那條紅色的圍脖一下將對方抓住秋悅肩膀上的手彈開,同時圍脖的前端化作一團,將轟向秋悅太陽穴的重拳包裹住,也為秋悅爭取了幾秒的時間。
秋悅一下反應過來,她抬起膝蓋,狠狠地朝對方的胸部撞去,對方沒辦法,只得閃開,秋悅也藉此機會後撤,兩人的距離一下拉開五米遠。
秋悅喘著粗氣,她把手中的短弓放下,這是[冒險者]間選擇停戰的手勢。
對面的女性猶豫了一會,也停在原地,不再追擊。
“我說,”秋悅問,“你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