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光寒,流火所映之處,除卻溫熱,餘的全是寂寥,哪怕是多一聲鳥鳴,葉藏詩往上灑點酒,火燃得猛烈了些,漆黑中出落得燦爛。
……
約是一月之後,殷木棉終於是收到了虎月營的來信,讀到月沈湫自己獨身潛進幽都的訊息,心頭又愁上幾分,他的額上不知是何時染了銀絲。
柳元宗自是明白殷木棉的擔心,他可是一直待月沈湫如親妹的。
“月將軍年輕雖衝動,但能力還是一絕,另葉少俠即答應相助,那月將軍自然會無恙,將軍不必如此憂心。”柳元宗開口安慰道。
殷木棉把信箋放到火盆裡燃去,回言:“本將軍擔心的又何止是沈湫一人,細算下來,這些糧草不夠我們撐多少日的了。”
柳元宗欲言又止,來回踱步,他們這些人就是天大本事,也沒有辦法憑空在這冰天雪地之中變出糧草來。
殷木棉緊握拳頭,漲紅了臉,好一會才緩和下來,緊握的拳頭鬆了開來,下定了決心:“今夜我便修書傳往本家,讓他們運糧。”
柳元宗是大吃一驚,連忙勸助:“萬萬使不得呀將軍!自古此舉者,多是謀逆犯上的亂賊,將軍這麼做,豈止是會落人話柄!往後叫聖上如何能夠相容於你!”
殷木棉一拍桌案:“那要如何?朝廷讓我們自己想辦法,本將軍便自己想辦法了!這些好兒郎們赴往邊疆保家衛國,卻是要挨餓受凍,是何道理!”
柳元宗啞口無言,誰又能想到朝中那幾位竟真能這般鼠目寸光!
一時過激,殷木棉忽感無力暈眩,差點倒了下去,柳元宗看在眼中,只有默嘆,他們這些人實在不易。
“再等等吧,此為下策,若真萬不得已,也只可這麼做了。”殷木棉強撐起來,恢復了些許精神。
“那丁奉義當如何處置?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柳元宗忽問。
殷木棉詭笑一聲:“哼,時機合適定要他埋屍在此,高林甫什麼心思,大家都清楚,無非是為了培養爪牙,本將軍偏不如他願。”說完,殷木棉起身走出了帳外,散散心情。
……
遠在東面的幽都外的荒草地,虎月營駐紮在此,正值黃昏時分,起灶燒飯,縷縷炊煙暫忘得戰火的苦痛。
葉藏詩拐劍走到大營前,值守計程車兵紛紛上來把他圍住,喊問:“來者何人!膽敢私闖軍營!”
“在下自北疆而來,受蒼虎軍統領殷木棉所託,前來相助月將軍,還請通稟。”葉藏詩落下劍,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