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米爾頓冕下。”
安蘇平靜地道,生命長河的所有流動,都浮現在他的眼瞳中:
“半神無法進入到混亂時代裡,您是依靠根源上的損傷才能進入此方世界,自然也會因為根源的修復而被驅離此世。”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用‘傷害’,來打破您的王國,打破您的神權君授。”
簡單而言,安蘇面對惡意炸魚,他只想著向管理員舉報,最後封號殺。
這才是最快、最有效的速通方案!
“您的生命本質是‘殺戮’,從您出生開始,您在殺著別人,別人也在殺著您,這就是您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並堅信著這是此世的唯一真理。您沒有值得信賴的部下,亦沒有值得信賴的友人,就連您的家人,您的兄長您的父母,也僅僅是您殺戮名單上的下一個名字而已。”
“所以,您看不見除了殺戮以外的通關方式——這就是您的敗因。”
那少年微笑著道,隨著祂的微笑,那天藍色的世界便蕩起點點漣漪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與您玩那過家家的廝殺遊戲。”
“實在是太無聊了。”
少年的話語很輕,但落在瑟曦耳畔中,彷彿整個天空都壓了下來。
——“比三十歲的蒼藍阿姨還要無聊。”
原本預想中的詛咒,預想能夠將整個阿瓦德都吞沒的災厄,卻在頃刻間化作了賜福。
那方天藍色的寧靜世界,亦映照瑟曦.米爾頓:她那原本癲狂的面容。
當被晨星注視著的時候,瑟曦才看清了自己的面龐,她盯著天藍眼瞳映襯出的女人,那女人矗立在所有光輝之下,矗立在金鳶的花海之中,矗立在屍骸與血海之上,血紅的鮮血泛紅了純白的裙襬,金鳶的權柄亦沾染上屍骸的骨灰。
她能清晰地看見,倒影在晨星的眼瞳裡的絕對正義,正在搖搖欲墜。
她那嘴角癲狂的、肆意的、優雅的微笑消失了。
“不”
“不你應該和我廝殺才對”
瑟曦米爾頓低聲呢喃,她後退了好幾步,她感受到自己破碎的生命本源瞬間癒合,那破碎的魔力迴路重新連線在了一起,詛咒化作賜福,她那跌落的境界正在回升
儘管如此,瑟曦卻沒有任何的歡欣與喜悅。
“不該是這樣。”
瑟曦卻咬著牙,她從來沒有這般失態過,一直以來她那優雅、歡愉的姿態崩塌了,她絕望地道,“不,不該是這樣!”
這是她頭一次、真真正正露出此等害怕的情緒,以往她所表露出所有情感,所有惱怒、所有的欣喜,和所有的哀傷,僅僅都是演技而已。
而現在,那所有的偽裝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恐懼。
“應該是我殺了你,或者你殺了我才對!“
在天藍聖瞳的注視下,靈魂與根源上的傷勢瞬間癒合,宛若神蹟般徹底復甦——這是所謂神聖的賜福,但對於瑟曦而言,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這是世界上最惡毒、最絕望的詛咒!
安蘇否定了瑟曦的一切,命運也好,理念也罷,他徹頭徹尾地否定了瑟曦米爾頓的全部意義。從一開始,所謂的‘廝殺命運’,全都是如安蘇所言,全都是瑟曦米爾頓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的自娛自樂!
從一開始,瑟曦就想錯了。
安蘇對所謂的命運毫無興趣,他沒有立場,亦不是什麼惡,亦不是什麼善,這個男人滿腦子只想著快速通關而已,而每次通關的最快捷徑.恰好是惡罷了!
他只是安蘇,只是白日與黑夜間的晨星。
“.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