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小聖女低聲道,掙脫不開只能任由這傢伙牽著,面頰緋紅得也似早櫻,那黛色的粉白沁潤進滿天裹素的春日青空裡,她咬著唇,“我幫你就是了。”
果然是全世界最好對付的女孩安蘇嘴角帶著勝利的微笑。
“我要收費。”珞珈道。
“你報個價。”安蘇自信地道,他已經拿捏了區區小珞珈,“想要的東西儘管說。”
“你本來就欠我.十五萬沒有還吧。你把我的蛋糕店給收購了。”
珞珈回過頭來看安蘇,又低下頭,雪白的眸子眨了眨,“再加上今天的醫療費,又欠我好多好多錢了。”
“隨便說。”安蘇表現得很豪爽。
“那從這裡回家後,我還想重開一家蛋糕店,在靠近湖畔、有著紅棕色的楓葉林或者紫藍色薰衣草田的地方。”
“開在海邊也很好,淡藍色的海風應該很舒服,雖然我沒去過海邊——但我一直想去海邊看看,在海邊開一家蛋糕店;我還想買好看的衣服,多到能穿一輩子,嗯,還有買好吃的點心,多到能吃一輩子“
她想了想,認真地盤算著她想要的東西,半晌,才抬起眸子。
夜晚已經與星光一起消磨殆盡了,暖白色的朝陽映著珞珈側顏,整個世界的晨光都落在了珞珈小姐的雪白長裙上。如果說恩雅是暮夜裡的秋雨,那麼珞珈就是清晨的春日,所有的光、所有的花、所有的璀璨都映在那雙剔透眸子裡,美好得像一副靜止的畫。
她搖了搖頭,輕輕地道,
“我想了好久,還是覺得養我一輩子划算點。”
“這是你顛倒後說的話。”安蘇道,“你不能耍賴,按照規矩,顛倒前後要變的。”
“動不動就一一輩子,你這人,真是滿腦子就想著自己呢。”
珞珈抬起頭來看著安蘇,這也是她今天第一次與安蘇對視,她的臉頰依舊是那玫瑰色的晚霞。
“但我顛倒前也是想的。”
小聖女歪了歪腦袋,雪白長髮垂落在肩膀一側,她不講道理地道,“不論是黑色的珞珈,還是白色的珞珈,都是這樣想的。”
“不、不可以嗎?”
街道的風自他們之間吹過,教堂彌撒的鐘聲在海風中被拉得足夠漫長,世界的顏色都彷彿顛倒過來了,在積目盡頭,是一抹玫瑰色的海、一片海藍色的天。煦暖春風吹過,將玫瑰色和海藍色再次攪合,再也分不清這世間的色彩。
安蘇不得不承認,他對線不過珞珈了,這小東西既有數值又有機制,還能適應各種版本。
“你贏了,可以。”安蘇選擇認輸,“現在能救人了嗎?“
但在這時,在他們的腳下,卻傳來了慘淡的聲音。
“.別救我了。”
比安蘇還破防的,是躺在地上,已經化作焦炭,從頭到尾、一句不差地見證全程的惡魔先生。
“殺了我吧。”
他的眼神已經徹底灰白了,失去了高光,此刻心中的絕望比死亡還要勝過千百倍啊。
明明聲帶已經被焚燬了,但惡魔先生卻能發出慘絕人寰的吶喊。
“看到你這樣比殺了我還難受口牙!!”
說好的瀟楚南呢,說好的瀟楚南呢.
半神蠟燭的爆炸只摧毀了惡魔先生的肉體,眼前的這一幕才徹徹底底地擊碎了惡魔先生的靈魂。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破防過,這種從頭到尾、徹徹底底被拆穿的絕望,那從裡到外湧上全身的汗流浹背,這種感覺太爽了,這種完完全全破防的感覺,太美妙了。
說好的瀟楚南呢?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惡魔先生淚流滿臉,他現在只想要快點死去,“別讓我再看了,給我一刀痛快的吧。”
“惡魔先生,別說那喪氣的氣話。”
安蘇大聲道,又讓周圍的市民熱淚盈眶,“我們組織就是不拋棄、不放棄,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