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伷雖是色厲內荏的人,但剛被許褚從郡府裡頭趕出來不久,羞怒難當之際,如何肯借兵械給他。可一想到王睿跟張諮的下場,當面拒絕他又不敢。
孫堅江東猛虎,許褚豫州猛虎,有一就有二,誰能保證許褚這個‘武夫’會幹出些什麼事來?又尋思著:暫時先敷衍他們一陣,等他們出了軍帳,我就傳下軍令,叫他們進來容易出去難!
孔伷心底暗自發狠,臉上強顏笑道:“好說好說,都是討董義軍,老夫豈有不借之理?就請兩位將軍先行迴避,待我梳洗一番,寫一道文書即可。”
曹操不答應,說道:“軍情緊急,請豫州立刻下令。”
孔伷不悅道:“曹孟德,你好歹亦是士人,何必如此急切,莫是信不過老夫?”
許褚一直沒說話,這時候走近了來,用手按著刀柄,對曹操道:“孟德,豫州可是不願借我等兵械?”
孔伷嚥了口唾沫,沒辦法,只得叫人送來筆墨,寫就一道軍令。
寫好,曹操拿來一看,似笑非笑道:“箭簇三千,兵甲兩千套,豫州毫無誠意啊。”
泥菩薩尚有三分脾氣,孔伷怒道:“軍令都寫了,怎是毫無誠意?汝等休要欺人太甚!”
曹操當著孔伷的面將軍令扯碎,冷笑道:“豫州高臥帳中不願出戰,獨我與許將軍所部出兵,已是不義。將士在外浴血奮戰,豫州又吝惜甲械,難不成讓士卒們拿著竹槍木戈與董賊軍隊作戰?此為不仁。如此不仁不義,與資敵何異?”
“你......。”孔伷一時語塞,他不願出兵本就理虧,曹操、許褚的部下許多都拿著竹槍木戈操練又是實情,推諉不得。無奈,便重寫軍令,箭簇增到八千,兵甲增至五千套。
曹操看著孔伷寫好,方心滿意足道:“豫州高義。就請豫州將軍令交給管兵械的從事,叫他送至縣東大營。”
孔伷氣不打一處來,當下只得答應下,叫來人去傳令,吩咐完後,他披了件衣服起來,說道:“我送二位將軍出帳。”
曹操與許褚互視一眼,會心笑道:“不勞豫州相送,只是我與許將軍初來貴軍,豫州就不帶著我們參觀參觀?”
孔伷:“......。”
強拉著孔伷作陪在軍營裡頭隨處逛著,期間孔伷屢次想找機會抽身,均被許褚、曹操擋回去。一直等到運送兵械的車輛出了大營,許褚跟曹操這才告辭。此間事一日之內又傳遍軍中,孔伷顏面掃地,便是最親近的心腹,也都忍不住抱怨幾句‘豫州無能’了。
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孔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復又回到帳中矇頭便睡。
卻說曹操與許褚瓜分完‘戰利品’,一面令辛毗跟杜佑等人去陽城接管李旻剩下的兩千餘潁川郡卒,一面由曹操出面籠絡孔伷軍中的‘主戰派’,三天後,傳來訊息說:酸棗諸公、南陽袁術未聽從袁紹的命令,按兵不動。
曹操仰天長嘆:“庸人不足與謀!”
他來到許褚軍中,對許褚說道:“仲康,愚兄想清楚了,去梁縣!”
許褚聽得出來曹操語氣中的不平之意,但也無暇在此事上多費唇舌,曹操既然答應了去梁縣那自然最好不過,於是立即定下計策,誰做疑兵,誰為主力。
曹操主動說道,“夏侯惇、夏侯淵所部為輕騎,愚兄願為疑兵,率新卒趕往陽城佯裝叩關,吸引董軍注意。子孝、子廉率我部精銳會同賢弟所部西進,拿下樑縣!”
許褚重重點頭,感慨道:“多謝孟德。”這是謝曹操對他的信任。
疑兵跟主力,往往說不上誰更危險。從目前局勢看,為了使董卓的注意力能被吸引到轘轅關,曹操這支疑兵不得不攻上那麼幾次,而且還要裝作一副非得拿下轘轅關的樣子不可。若守備轘轅關的董卓軍將領是個足智多謀的人,一次、兩次看不出虛實,三四次後定能發現曹操是佯攻,那樣一來曹操就面臨被追擊的危險。
“所幸有夏侯惇、夏侯淵的五百騎兵在,也不必太過擔心曹操的安危。”有騎兵在,以曹操之能,只要見機早,逃跑應沒問題,許褚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