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的那個自稱牽招,瘦弱的那個自稱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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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郡府,許褚低頭苦思,心急如焚。牽招的名字他有印象,跟牽招緊密聯絡的另一個名人是田豫。此二人,都是鎮守邊陲之地而功績斐然的名臣。
許褚現在的陣營裡,文臣非常之少。這個少,是基於將時下的文臣分為兩類之後得出的結論。
一類是極其出色,萬里挑一的人才,比如郭嘉、戲忠跟徐庶。這類文臣是許褚的左膀右臂,不論是軍略上亦或政事上,許褚都非常依賴他們。但真要讓郭嘉等人人盡其才,許褚就不能給他們安排具體的細務,在雜事上分散他們的精力,所以許褚急需能幫助他處理具體政務的次一等的人才。
比如辛毗、周異,再比如費良、龐湛,還有剛從灊縣闢用進府的何楨,被黃邵強行拉入夥的牽招、史路等等。這些人也許只有中上、中人、乃至中下之才,但實際而言卻是必不可缺的中堅力量。
一個足以成事的政治集團,不可能只有寥寥幾個傑出的人才,甚至可以說,中間這部分的骨幹不僅必不可少,還比最頂尖的謀士更重要一些,因為想要自己的這個集團運轉正常,有條不紊,主要還是得靠這部分佔大多數的中堅力量出力,有了他們的支撐,圍繞許褚身邊的上層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但現在的情況是,周異、辛毗、何楨初上任,具體怎麼想日後何去何從還不好說;牽招、史路能不能用、怎麼用都還是未知數,許褚如何不捉襟見肘,又如何不心急如焚。
想到接下來馬上要去視察農桑,許褚不由苦笑:即便將郡中農事治理地井井有條,到時候我發兵去往中原,附近群狼環顧,離廬江較近的郡,九江、江夏、汝南、豫章、丹陽各郡都有領土接壤,每個郡守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用說隔著江夏郡還有長沙太守孫堅,或是討董結束後的大敵,本郡的農業真就能保住麼?難說啊。
許褚心生退意,但農業是根本,關係到一郡所有人的日常生活,不花點心思上去還真不行。不說治理如何,州府、州中各郡那邊先得劃清界限,不能讓其把廬江當成予取予求的‘糧倉’。
之前帶著禮物送至州府的費良次日回到舒縣郡府。
堂前奏對,費良將在州府所遇之事徐徐報於許褚。
在費良達到州府之前,陳溫已經得知了州吏被殺一事。溫厚如方伯陳溫,第一反應也是異常惱火。
上任揚州以來,陳溫手握朝旨,依靠從汝南來的親信如現任九江郡守的劉邈,慢慢站住了腳跟。可實際上,陳溫在於揚州本土士族的交鋒中是沒有討到便宜,反而落了下風的。陶謙在丹陽郡召集人手遠赴徐州,郡守周昕自此與他交惡,而豫章、會稽、廬江三郡太守也都對州府陽奉陰違,陸康更是仗著資歷與功績屢次上書,要他不要對各郡盤剝過甚。陸康表面上對他尊敬,周昕明裡暗裡都反對他的政令,只有吳郡太守盛憲和他交好。也就是說,揚州六個郡,真正握在陳溫手裡的只有一個半,九江郡跟自顧不暇的半個吳郡。
好不容易等來了同為豫州人的許褚擔任廬江太守,不想許褚一到,就殺了一個到廬江徵糧的州吏,結結實實打了他一個耳光,陳溫豈能不怒從心來。
可真要下手對付許褚,陳溫又自忖難辦。
首先,州吏私殺亭長,陳溫自當理虧;其次,許褚不好對付,不好對付在兩個方面。
一是許褚兵強馬壯。許褚浩浩蕩蕩數千部曲自鄢陵而來,早就驚動了揚州各郡,這數千部曲非是烏合之眾,而是屢有戰績的能戰之軍。陳溫本不通兵事,真要動起手,即便他是一州之長,勝算或還是許褚更高一些。
二是許褚靠山硬。許褚拜廬江太守,可以說是託了袁紹、曹操等人的勢力,袁紹花心思讓許褚到廬江,本就是以防萬一,為將來做打算的;有袁氏這個硬如磐石的後臺,同與袁氏有交情的陳溫便不能輕易對付許褚。
兩個方面結合在一起,結論自是陳溫不願意因此事把許褚逼到對立面。可就這麼忍氣吞聲,他本來就剩下不多的威望就更加受損,後果可能是朝廷不得已換了他尤未可知。
左右為難下,當陳溫接見了費良後,收下禮物,幾乎什麼都沒說就把費良打發回廬江。
陳溫在等,不僅是在等許褚後續的態度,也在等州中其他各郡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