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對兩人很滿意,問道:“今我與兵曹史戲君、軍候典君一同選出兩隊先登士,然隊率人選難以確定。不知二位……可願擔當此任?”
先登死士,臨陣為先,攻城拔寨,俱是肩負著最危險的使命。兩人互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張顧(武)願為明府衝鋒陷陣!”
……,如是又過十天,洛陽方面終於來了訊息,何進一面令董卓、丁原與橋瑁按兵不動,一面又下令催促許褚儘快動身。
大將軍猶豫不定,首鼠兩端,令朝局走向更加無法預料。許褚自知不能再拖,也等不了郭嘉那邊,與戲忠、典韋,帶著虎衛與新練的一千士卒開往陳留方向。
此間以典韋率虎衛為後軍,戲忠領八百步兵為中軍,張顧、張武領一百先登士一百步卒為前軍。
浩浩蕩蕩走到陳留與潁川兩郡交界處,圉縣、扶溝兩縣震動。
許褚這個行軍路線,太讓人不自在了。先說許褚本人,在士族中人眼裡是跟董卓(現在的董卓)差不多的貨色,驕兵自恃,竊居潁川,若不是如今朝廷內憂外患,你這種出身微末的人也想當官?下輩子吧!再者既然大將軍讓你進兵司隸校尉部,你老老實實過去就是了,偏要兜個圈子從陳留經過。
扶溝令高會,圉縣令高璁同是出自圉縣高氏,兩個縣離潁川都很近,其中扶溝還在圉縣以南,離潁川郡更近。接到許褚軍隊朝己方趕來,高會、高璁不約而同感到意外及……不爽。
郡、縣的兵馬沒有明令是不能輕易越境的,但在此時,這條成法已形同虛設。所以每當發生叛亂事時,強縣總以借道弱縣之名經過,實際上卻是乘機要人要糧。
許褚是一郡‘二千石’,何止強縣,又有大將軍府的詔令為大旗,一旦真要借兵借糧,他們找誰說理去。
只能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了。
而在高會、高璁之後,現陳留太守趙謙也得到了許褚繞道陳留的訊息。趙謙自詡名門,向來看不起許褚這樣的‘大老粗’,而且不單從身份上看不起,更從能力上看不起。
得知許褚故意繞道陳留後,趙謙摸著鬍子謂滿堂郡吏道:“汝南一武夫,竟也坐上‘二千石’外鎮太守,荒謬啊荒謬。”
堂中郡吏轟然大笑。
趙謙又淡淡問道:“那許褚帶了多少人馬?是往哪個縣去?”
門下兵曹趙寵,似笑非笑地回道:“探馬回報,總計一千餘步卒,由鄢陵縣出發,應是往圉縣方向去。”
一千餘,還是步卒,又引得堂中一通大笑。要知受大將軍府詔令的四鎮諸侯裡,董卓、丁原兵員精銳,不下萬數;橋瑁強徵部曲,更是達三萬之數,聲勢極為浩大。
“諸位,諸位。”趙謙擺擺手,對眾人道:“許褚雖然憨直粗鄙,好歹也滅了張讓的威風,我等還是不要過於取笑。”頓了頓,再次問向趙寵,“許褚緣何繞道陳留,兵曹心中可有數?”
“回府君,或因兵力不足,欲從本郡借兵……,又或者故意拖延時間,本心不想進兵洛陽。”趙寵一邊回話,一邊心道:府君人如其名,往日裡言談舉止如謙謙君子,今日不知為何對那許潁川十分刻薄。
趙寵不明白,堂中有一人明白,正是從陰修任上棄官而走的郭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