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主公已經進入到朝臣的視野裡,擁有了一定影響力,所以讓主公多關心關心洛陽的局勢。”
許褚用手撐著額頭,不解道:“就這些?”
郭嘉道:“還有就是提醒主公,不要在士人與大將軍之間選錯了隊。如果我沒料錯的話,大將軍可能有讓主公率兵逼近洛陽的想法。荀慈明知道後,就給主公修書一封,讓主公明白他們在這件事上沒有跟大將軍想到一塊去。”何進,包括士族的代表袁紹都希望外鎮諸侯領兵逼迫何太后,而荀爽、何顒、荀彧等中堅力量,則更有先見之明,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
“大將軍是想借外郡兵威逼迫太后盡誅宦官?以本郡的兵力,恐怕沒什麼用處吧。”許褚沉聲道。
郭嘉嘆道:“恐不止本郡。大將軍如今權傾天下,若有意動用兵勢,司隸附近州郡,必都會接到其命令。”
許褚腦中構想片刻,司隸附近有重兵者,一個是兗州,一個是幷州。在上任途中滯留河東的幷州牧董卓,還有武猛都尉丁原,都手握重兵,至於兗州,他就不清楚了。
“由他們亂去,我只管將潁川治理好便是。”許褚揮揮手,以他現在的實力,摻和到洛陽的鬥爭裡顯然是自不量力。董卓麾下的西涼軍久經戰事,是精銳之師,丁原在幷州經營已久,也不是易與之輩。有這兩條大魚出頭,他這條小魚就算了吧。
郭嘉點點頭,許褚確實改變不了什麼,更別談從中獲利,不如老老實實待在潁川靜等時機。
但荀爽的來信不能不重視,許褚與郭嘉馬上就此回信一封,語氣誠懇,態度謙卑,並把潁川需要長時間整治的情況濃墨重彩地提了提。旨在告訴荀爽,潁川不會因為大將軍的命令輕易出兵郡外。
聊了會朝廷大事,許褚迫不及待把話題轉到郡中鐵礦的事情上。郭嘉聽許褚發了通牢騷,搖頭道:“單靠鄢陵縣供給鐵源,年內把虎衛營裝備齊全已是不易,更別說打造農器,招募新兵等都需要大量的鐵。陰公在時,文若就曾數次建言郡中收回礦山冶鐵,無奈陰公不聽,放任不管。以至今日私開礦山謀利之事愈演愈烈。天下即將大亂,主公再不採取措施,屆時潁川世家日益壯大,我等就只能仰其鼻息了。”
“具體怎麼做?”
“因循舊例。”
許褚心下明瞭,與其讓郡中士族豪強霸佔鐵礦,不如用鄢陵縣的老辦法,一面在各地任命鐵官長,一面派自己人去監督。讓其他人出人出力,自己坐享其成,利益所得,大家商量個成法瓜分。
許褚就又有個問題,“張德然一個人恐怕辦不好這件事。奉孝,要不你辛苦下?”
郭嘉笑道:“此事的關鍵,在於讓世族們知道主公的尺度,他們得知主公非但不怪責,還主動讓利,一定會配合郡中行事的。”
許褚從郭嘉話語中嗅出了點別的味道,“難道私開礦山的事情是郡中商賈勾結世家做的?”
“主公英明。”郭嘉欣慰道,“世家畢竟是要臉皮的,求田問舍總歸有個限制。他們不好明著做,就讓郡中豪富人家替他們做,而他們躲在後邊當靠山,只等每季奉上貢項。”
“好吧,就讓他們把到嘴的肉再分點出來到郡裡,此事就作罷。”許褚於是拍板,凡事只要牽涉到右姓世家,就變得麻煩,變得複雜,這也是東漢末年的一大特色,許褚暫無力改變之,就只有慢慢習慣。
“對了奉孝,以後碰到人才,儘管向我推薦就行。比如棗君,若不是今日湊巧,險些被我埋沒。”
“噢?主公給棗祗安排到哪個地方?”
“尉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