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福作勢要拜,許褚一手將他扶住,笑道:“不必如此,在下汝南許褚,表字仲康,幸會徐福兄弟。”
子範也說道:“俺們犯顯救你,是看重你幫朋友報仇的義氣,哪是求報答的,兄弟莫來這一套。”
徐福無奈,只得草草行了禮,算是謝過。
“徐福兄弟可有字?”
“年前行了冠禮,表字元直。”
古人二十歲行冠禮,原來徐福現在才二十一歲。之前許褚旁敲側擊,從兄弟口中得知自己今年二十三,卻是比徐福要年長。
許褚從懷中掏出水囊,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拋給徐福,問道:“不知元直今後有何打算?”
徐福接過水囊,似乎猶豫了下,還是仰頭將水喝下。他們逃脫後,馬不停蹄地跑了半天,嘴唇乾裂,幾口水下肚,徐福不由舒服地哈出一口氣。
“暫無打算,幾位為救徐某,不惜與官府中人拔刀相向,雖然化了妝不好辨認,但總有被識破的風險,不知幾位的打算是什麼?”徐福卻是反過來問許褚。
許褚背過身去,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心裡正在想腹稿,或許接下來的對話,會直接關係到徐福是否願意跟著他一起幹。
眾兄弟看得到許褚的神情,不約而同地想:大哥這架勢,是要說謊誆人了。大哥自生了病後,手上功夫不如以前,嘴上功夫倒是日益精進啊。
許褚回過身看向徐福,先是說了在汝南時力敵黃巾賊的事。隨後又將救下郭圖,被府君任命假軍候的事說了。末了總結道:“想我許仲康自認頗有勇力,卻在這偌大的潁川不能伸展。元直,你出身寒門,想必不是沒經歷過相似遭遇吧?”
徐福聞言,重重點頭。許褚一番話,正說到了他的心坎,他又怎能不感同身受?
“可嘆我與將軍人微言輕,無法改變什麼。”徐福聽說太守授予許褚軍候之職,於是就改稱許褚為將軍。
許褚見火候差不多了,伸手爪住徐福肩膀,提聲道:“既然世道如此不堪,元直何不與我等一起,做一番大事業!”
大事業?徐福嚇了一跳,這幾個人難道要聚眾造反不成。他忙道:“不知將軍所言何意?”
“元直,你難道看不出來天下即將大亂麼?今天子寵幸宦官,重用外戚;十常侍橫行朝野,大將軍驕橫專權;兩黨終日爭鬥,吏治腐敗,民不聊生。加之黃巾亂後,各地太守擁兵自重,尾大不掉,所有這一切,不正是天下起紛爭的前兆嘛?”
許褚此話一說完,莫說徐福對他刮目相看,便是朝夕相處的兄弟們也驚呆了——雖然知道大哥是在誆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有道理。
徐福是真的想不到許褚會有這樣的見識眼光,此時的他,跟歷史上投靠劉備時候的自己還是差了很遠的。說白了,跟眼前這個繼承虎痴怪力,卻失了虎痴武藝的許褚一樣,他徐福現在也還只是‘半成品’,距離完全體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所以許褚作為後來人,用上帝視角說的話,有的徐福知道,有的徐福根本想都沒想過。
徐福定睛看向許褚:難道這真的上天註定的相遇麼?是了,高祖斬白蛇起義,也不過是個亭長出身。這許褚不僅神勇,眼下看來目光亦很深遠,說不定能在將來天下中具有一席之地。
徐福不是扭捏之輩,想通了馬上拜倒,真誠道:“將軍錯愛,徐福銘感於心。只是徐福才疏學淺,只能為將軍牽馬執鞭,以做報答。”
許褚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可算是招募到一個人才了,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