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我到西鄉邊上一座橋前,看見許多人等在那裡,定是徐福的朋友。我們......得......得快些趕路,不然徐福就被人救走了。”
許褚聞言,將頭髮弄亂,抓了泥土抹在臉上,“子範宮肅,我們快走!”
子範與宮肅也與許褚一樣披頭散髮黃泥加身,一路快跑,到那泳溪橋前,正好聽見鼓聲。
又見一人帶著人馬趕到,乃是西鄉有秩謝高。謝高是有膽色的人,直接走到徐福黨羽面前,聲色俱厲道:“爾等無視國法,是要造反麼?!此人盜殺良民,不論其動機如何,都要交於有司處置。爾等若還珍惜前程,想做大漢子民,就速速散去!”
謝高一身正氣,昂首挺胸,徐福黨羽聞聽此話,一時被唬住,不知覺後退兩步。
許褚等趕到橋頭,瞧見眾輕俠猶豫不決,暗道天賜良機,能不能搶到徐福在此一搏。
於是二話不說,衝向徐福。眾人注意力全在謝高及徐福黨羽身上,不想橋上又殺出三人,直奔徐福而來,那遊徼剛將刀提直胸前,話都還來不及說半句,就被許褚一手抄起,摔了個七葷八素。
子範後發而至,背起徐福就走。許褚朝徐福黨羽喝道:“快閃開,我是來救徐福兄弟的!”與宮肅排開人群,衝向橋頭。
“賊子站住!”謝高目眥欲裂,也不顧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死死扯住許褚衣襟,卻被許褚帶倒在地,嘴唇破裂,滿口是血。
許褚心中遺憾:此人倒是錚錚鐵骨,不畏豪強;若是太平盛世,以後定是造福一方的能吏。可惜,亂世馬上就要來臨。
過了泳溪橋,回頭一看,卻見謝高拼命追來,那遊徼也早已從地上爬起,帶著人朝自己狂奔。
徐福這群朋友是豬麼,也不替我擋一下。許褚回身,提刀迎上。他身形魁梧,英武不凡,這一回頭如神龍擺尾,追來的人被這氣勢所懾,身形一滯。
許褚將刀往木橋上一插,抱胸而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知他要做什麼。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真不賴。
許褚低頭,看著表面已有些斑駁的泳溪橋,突然心中有感。
謝高,西鄉遊徼,招呼而來的鄉民,徐福的黨羽,這些人瞪大眼睛看著,心裡都有一個疑問:這大漢要幹什麼?
許褚俯下身,右手握著刀柄將刀拔起。
“呀啊!”他大吼一聲,用盡全力一刀劈下,這全長二十餘米的泳溪橋,竟攔腰而斷,中間十來米長的地方,厚重的板木失去依託,嘩啦啦掉入河流中,濺起無數浪花。
饒是謝高飽讀詩書,膽色過人,也匍匐在殘餘的橋面上,怔怔看著許褚。
其餘人更不必說,那遊徼汗如雨下,不停地後退,口中唸唸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那些鄉民及少年輕俠,有的已經跪在地上,有的不自覺軟倒,總之是不能動彈。
許褚張開手掌,看了眼裂開的虎口,忍痛吐出一個字:“走!”便拉著同樣目瞪口呆的兄弟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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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哪有這般神力,那賊首莫不是鬼神下凡?”
陽翟縣荀彧家中,荀彧正與兩個年輕人一同飲酒。身為太守屬吏,除了日常休沐外本是不能擅自回家的。但是聽說一個朋友遠遊歸來,荀彧馬上就告了假,返回家中與好友會面。
荀彧淺淺啜了口杯中之酒,搖頭道:“奉孝莫要玩笑,那泳溪橋是建武年間修建,距今已有百餘年。年久失修,若有一人天生神力,將那木橋一刀而斷也不是什麼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