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戰戰兢兢地開著車離開,宮歐又往前沖了兩步,隨後又轉頭沖那些保鏢吼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追上去!我女人少根汗毛我要你們賠命!”
一群保鏢急急忙忙地上車。
封德走到宮歐的身後,溫和地道,“少爺,不要動怒,我看小念最近心事比較重,你和她好好溝通吧。”
“溝通,她現在就只想著那個植物人!她眼裡哪還有我!”
虧他還把她當個寶一樣,她就是這麼作踐他的!
宮歐憤怒地又踹向旁邊的車,踹得報警聲在警局面前不斷響起,嚇得一群警察紛紛沖出來。
“小念不是那樣的人。”封德自認瞭解時小念的性情品格。
“給我安排飛機,我馬上飛英國!”
他要她知道什麼叫後悔!
宮歐低吼道,拉開車門重重地坐了進去,伸手用力地扯著自己的衣領,這才讓呼吸順暢一些!
……
時小念走進醫院,在護士的輔助下穿上藍色除菌服,這才走進病房。
病房裡的儀器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慕千初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瓶,手背上埋著針,輸液正一滴一滴淌進他的靜脈裡。
紗佈下的那一張臉看起來特別平和,就像這一段時間陪在她身邊的時候一樣,安靜、溫和、坦然……
時小念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那一張平靜的臉,眼眶一下子濕潤了,“我今天去警局,看到他們的照片了,他們都死得很慘,小f也是,它那麼聽話那麼勇敢,最後卻落得那樣的結局,你又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
慕千初無聲地躺在那裡,不像在森林的斷牆邊可以給她無盡的鼓勵和安慰。
“你說這些人是自願的,與我無關,可我真的很內疚、很難受。”時小念痛苦地按住頭,“我怕我憋著不好,所以我要說出來,可宮歐不會明白的,他不明白。”
“……”
慕千初給不了她任何的只言片語。
“我很想為那些人做些什麼,可我做不到,他們為我連命都丟了,我卻只能看著那些血淋淋的照片什麼都做不到。”時小念的聲音有些顫慄。
“……”
“洛醫生說這樣的事以後還會發生第三次、第四次,不會終止,我怕我撐不到那個時候。”時小念痛苦地傾訴著,“可我答應你要走出來的,要勇敢面對的,我不想失信於你,千初,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
“……”
如今的慕千初無法給她建議,他就這麼安靜地躺著,只剩下那一聲聲的呼吸聽起來如此悲哀。
時小念低著頭,把自己的臉埋在掌心裡,眼睫毛在輕輕地顫動,好久,她抬起頭看向慕千初蒼白的臉,“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和宮歐說?努力讓他明白我的感受?”
“……”
慕千初沉默。
“可是不行啊,他是為了我才做這麼多的事,他全都是為了我,我去說他,他只會覺得自己做的一切全部白費,他是偏執狂,他肯定受不了的。”時小念又開始習慣地否定自己,“他現在還在和蘭開斯特做鬥爭,不該節外生枝的,至少被保護的我不能做那一根枝。”
她不想傷害宮歐,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