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土塊落下來的時候,於東的內心並非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
畢竟他也怕死,只不過事情來得太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過去了。
後來他抬頭看頂棚,一開始就是想看看頂棚是什麼情況,隨後看到頂棚坑坑窪窪似乎隨時都會坍塌時,他又陷入了沉思。
這頂棚不正如國內文化界的現狀,平時你站在館內,不論是吃飯還是幹些其他的都沒有什麼異樣感覺,直到有一天你抬頭,便能發現情況竟已經如此糟糕。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學生們也跟著他看頂棚時,他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之前他總想著透過自己以及其他作家們對別國建立文化輸出管道,卻忽略了一點,其實本國這個大本營更應該重視起來。
特別是面前的這些學生們,他們需要有個人在他們面前抬頭看頂棚,然後他們也會跟著去看頂棚,發現問題,最後幫忙解決問題。
於東看著學生們的表情,繼續笑著說道,“該修修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學生們都跟著鼓掌,雖然之前他們沒有注意到頂棚的破落,但是大飯堂確實沒有排面,確實該修修了。
……
個人講演之後,有一個臺上臺下的交流環節,考慮到剛才發生的事故,吳書青有些擔心,便詢問幾個作家的意見。
於東他們正要說沒事,汪曾棋開口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交流的事情,下次再說吧。”
汪曾棋這麼說了,其他人也沒意見,吳書青就跟學生們說本次的座談會到此為止。
學生們雖然有些失望,但都表示理解,畢竟剛才的事故還挺危險的。別看土塊不大,但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真砸到人頭上,不死也重傷。
走出大飯廳後,吳書青還在跟於東他們道歉,“實在不好意思,今天讓各位受驚了。”
於東笑道:“沒事,沒事,有驚無險嘛,也是為這次的交流會平添一分色彩。”
冷學軍豎起大拇指,“於東你真是有一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心臟,剛才我遠遠看著,都感覺心驚肉跳。”
汪曾棋也點頭,“確實有靜氣,也恰是你剛才的平靜表現,才使館內不至於太過躁動。”
於東被他們誇得不太好意思了,他也不是真不怕,就是沒來得及表現出來怕,事情已經過去了。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個飯,這次的座談會也就結束了。
臨走的時候,汪曾棋邀請於東幾個沒事的時候再去做客,他們當然欣然答應。
在燕大這邊散場之後,於東他們又去了一趟燕師大,到他老師胡月明家又蹭了一頓晚飯。
晚上回酒店之後,於東聯絡了昆汀。
接到於東電話,昆汀十分高興,不過他明天上午還有其他事情,就跟於東約好下午見面。
打過電話之後,於東轉身問餘樺他們,“你們幾個明天是在這裡打牌,還是跟我一起逛逛?”
“還是出去逛逛吧,沒有你,打牌沒意思。”餘樺說。
畢飛雨笑道:“我幫你把他的話翻譯一下,他的意思是,沒有你,打牌他贏不到錢。”
餘樺擺擺手,“別這樣說,關鍵還是我想出去逛逛。”
莫言啐道:“你想逛個屁,燕京這個地方都被你逛爛了。我看你不僅是怕於東不在你贏不到錢,還想著跟他一起,能省一頓晚飯。”
“瞎說。”餘樺撇了撇嘴,又問於東,“明天見的這位導演拍的作品都是什麼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