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本就性感悅耳,吐字又是清晰,錯落有致。光是聽著葉特助說話,那就是一份聽覺上的極致享受!
可葉震裘嘴巴一撇,不樂意了,“傷仲永的故事,小學課本里都教了,哪個不知道?”
“既然您知道,那您就不該太過溺愛柚子。”葉承樞很嚴肅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茶桌,“看看您為了那丫頭,連自己定下的書房規矩都不要了,我就不難看出,您現在有多溺愛那丫頭!”
葉震裘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鬍子,“我都這麼大年紀才有了那麼一個寶貝重孫女,我寵寵她怎麼了?犯你葉家的王法了?”
眼皮一掀,葉承樞哭笑不得,“什麼叫我葉家的王法。您不是葉家人?您不姓葉?” 葉震裘一甩手,還小子心性又發作上頭,“我不管,我一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誰知道還能活幾年的老東西,就想寵愛寵愛自個兒的重孫女,你要是阻止,就是不孝!”
不孝?!
這大帽子若是扣下來,那可真是要命。
狹長的丹鳳眼一眯,葉承樞不冷不熱的挑眉,“您現在為了寵愛那丫頭,都開始威脅我了?” “是!你敢把我怎麼著?”
“……我是不敢把您怎麼著,但您若是這麼溺愛柚子,我就不得不考慮限制她來葉家大宅的次數與時間了。”
葉震裘一拳頭砸在茶麵兒上,“現在咱倆誰威脅人?”
“是您先威脅我,我才威脅您的。這是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個屁!你就是見不得我寶貝柚子!” 葉承樞十分無奈,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跟老爺子解釋,“您寵愛我閨女,我高興還不來及,可凡事都得有個度。若是超出了,便是大忌。您是個明白人兒,還用我跟您多說嗎?那丫頭天縱英才,您喜歡她,這是必須的。可您太過溺愛她,只會害了您最心疼的寶貝疙瘩。”
見葉承樞語氣柔軟了下來,葉震裘冷哼一聲,也不再強勢的蠻不講理。
他抖了抖鬍子,“那你說,我怎麼辦?看見那丫頭,我心裡就高興。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寵溺她。”
“寵那丫頭,可以。但得有原則。不能沒底線的寵溺她。”
“原則?你說容易,那行。你現在給我劃個原則出來,我一定照辦。” “……老爺子,您跟我置氣的時候,咱們可沒辦法談那小丫頭的教育問題。”
“我說,你是想把那丫頭從我身邊搶走吧?”葉震裘那雙已經渾濁,卻依舊精光矍鑠的眼睛猛地一閃,“你——”
“老爺子!”不等葉震裘說完,葉承樞便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淡淡的說道:“那是我閨女,更是您重孫女。誰,他也不能把柚子從您身邊搶走,我也不能。誰也麼想著要把那丫頭從您身邊搶走,這點,您是瞎擔心了。” “那你什麼意思?”
這個孫子,是他一手教育出來的,眼巴巴兒看著他從一個孩子,成長為了現如今的葉特助,葉家家主。他心裡想些什麼,葉震裘想猜不到,那都是為難他自個兒!
“我知道您最近一直在教導柚子什麼。”
“誰看見這麼一個孩子,都忍不住想要親自教導她的。” “那麼——”手腕一轉,手指一點,指著自己的鼻尖兒,葉承樞笑眯眯的撩下一句話,“我也是一樣。”
看到柚子與波吉這樣的孩子,誰都會忍不住要教導她。
他?
自然也不例外。
能夠教導這樣有天資的孩子,是一件很有挑戰性,更驕傲的事情。
葉震裘一擺手,“不成。沒商量,這丫頭,必須得我來教導!” 葉承樞寸步不讓,“我閨女,自然該由我來教導。”他淡淡的反擊,“您年紀大了,好好在家頤養天年就行了。別摻和年輕人的事兒。”
“你才是,揹負著改革葉家這個重擔,已經很辛苦了。你就把柚子交給我來教育,別讓自己太累。不然,你活活累死了,我上哪兒再找個合格的家主?” 四目相對,隱隱有火花濺出。
半響,還是葉承樞先後退了一步,他說:“那麼這樣,您看如何。不是我擠兌您,您自個兒的身子,您心裡有數。天天教導柚子那丫頭,您身子骨哪兒扛得住?這樣,週末的時候,我把柚子送來,週一到週五,我來負責教導她。這樣,您看行麼?”
葉震裘考慮了一下,雖然一週只有兩天的時間,這點令他十分不滿。但想到自己最近越發沉重的身子骨,他也只能點頭答應。
以他現在的精力,真的不足以支撐每天都親自教導柚子那丫頭了。
這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