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元樂呵呵的,憨態可掬,完全看不出,這曾經是一尊讓黑世震顫的凶神。
王馱海踏出了步子,那身子一動,便已從原地消失。
五步一撲,十步一踏,山河近在咫尺之間。
鐵指毫無徵兆的拍落,王馱海手中帶著暗勁炸雷,連續三個翻轉,而金三元后退,明明是個死胖子,但此時動作起來,卻身輕如燕,簡直顛覆了常理。
靈活的胖子,還是一個喜歡殺人的胖子。
一陣煞氣出現,冥冥之中給人極度可怕的感覺,王馱海的指尖如刀鋒,寒光閃爍,在虛空之中翻轉一斬。
八黑手,三合鐵扇子,殺生拳!
連續八招,招招要命,八黑手算是一門很偏門的打法,但亦是一種極其兇狠的打法,甚至不惜自殘,以傷換傷,可以說和武俠內的崆峒七傷拳有些相似,讓人傷我我再傷人。
但這只是為了打出更大的破綻而已,並且黑手二字,說的就是不擇手段。
金三元笑呵呵的,然而此時的嘴角已經充滿著澎湃的殺意,那是獰笑而非微笑。
一個胖子如果面色恐怖起來,猙獰起來,絕對可以讓所有人都嚇破膽子。
看起來最無害的人,有時候往往,才是最恐怖的那個人。
兩指一落,暗勁陡起,那勁力與勁力對撞,不閃不避,金三元僅僅以兩根手指就把王馱海的鐵爪點開,這是太極拳勁,四兩撥千斤。
他本身就有天生神力,有千斤之力,才能四兩撥千斤。
勁力打在關鍵處,金三元那兩根鐵指擦著王馱海的胳膊向上一撩,王馱海瞬間施展王八聽雷的功夫,躲開了這一指,而後兩手一轉,鐵爪連撲。
金三元那兩根指頭化作劈掛掌,落在中央胸膛,突化炮拳,左右一晃,王馱海兩隻鐵爪頓時被打的震開,那勁力幾乎麻痺了手腕,同時順著風雨鼓盪到肩頭,穿身而過!
火行金拳,一炮開兩門,火金合擊。
炮拳中的技擊之法,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因為剛猛到極點的拳法根本不打這些扭扭捏捏的玩意,但金三元可以,他不僅僅是個天生神力者,更是三十多年前,那個時代的武林中,不世出的天才人物。
可再厲害的天才,也有道路走盡的時候,人間的強者多不勝數,最後能踏到那寥寥拳勁中的人,少之又少。
丹勁已是人中稱王,武林之中也是大宗師,當得起一方至尊名,鎮壓一地完全不成問題,說罡勁何等威風,那整個東土才三十六片大地,罡勁頂天了不過五十人。
十四億中取五十,再說當世渾天,如今東土明面上只有一人。
但三教裡面必然是有的,可那些人並非當世的渾天,譬如有一位,華山的那個妖人已經活過了一百年,這已經算是一世人間,他怎麼可能還算是當世的渾天強者呢?
渾天者,一世能出一二人已是驚豔,若一世出四五人便是武林繁盛,從古至今,此數不曾越過七位,十年為一江湖,六十年一個甲子,百年則為一世間。
王馱海足下爆起炸雷,連連飛退,而金三元在王馱海退出去的一剎那,那隻拳頭已經落在了王馱海之前站立的地方,也就是說,如果王馱海方才不退,那這一拳已經結結實實打穿了他的胸膛。
金行大鑽拳。
五行拳打的純熟無比,這三十多年來,金三元到了怎樣的一個地步,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學究天人確實是一點不錯,王馱海的手臂一陣痠麻,那目光一瞥,只看見之前被金三元用手指抹過的地方,已經有一層血肉和皮都被剮了下來。
這道豁口從手腕的背部一直拖行到大臂的中央,長長的一道,就好像被某種貓科動物舔過一般,表皮和淺淺的血肉不翼而飛,那些血被勁力阻擋,聚攏在撕裂的肉中,但饒是如此,也瀰漫著血腥與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