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過頭細細一想，與少昊那抹殘魂相遇時，她又覺得少昊不是那樣殘忍無情的男人。
當初少昊眼睛裡的痛苦和情深是騙不了人的。
更何況，她被誅魔弒神陣的陣力和天道責罰之力聯合絞殺的時候，她的承劫之影曾告訴過她，她之所以會有這個重生的轉機，是因為少昊在她靈魂深處鎖住了一股力量。
這其中……一定還藏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
而君慕寒這個傻瓜恐怕也不是知道全部，否則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糾結裡。
“百里姑娘。”
殿外忽然響起了暗衛風的聲音。
“進來吧。”
墨顏收回了原本還在描繪君慕寒五官的手，身子往往一擋，將君慕寒的容顏全數擋在了身後。
好吧，就算是他的暗衛，她也不想讓他的容顏暴露。
有時候女人的佔有慾就是這麼沒有道理。
暗衛風進來了，看到墨顏擋在床前，大概也猜出了一些，他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
“百里姑娘，知畫死了。”
即使他知道眼前這百里流月就是墨顏，但現在特殊時期，所有的人都不能洩露墨顏的身份。
墨顏挑眉，並不意外，“哦？怎麼死的？”
如果知畫背後那個人連君慕寒都深為忌憚的話，那麼知畫會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死因查不出來，所以天君讓屬下來請百里姑娘前去看一看。”
“好。”墨顏點頭，“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是。”
暗衛風轉身離開。
墨顏轉過頭，看著床榻上昏睡的男人突然間有些捨不得離開他。
估算時間，他其實也差不多應該醒了，萬一醒來不見她，保不齊又會胡思亂想。
墨顏低下頭，在男人冰涼的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乖乖等我回來。”
然後走到案桌旁拿起筆墨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我沒離開，等我回來。
墨顏將字條放在君慕寒枕邊，以防他醒來不見她，以為她走了。
走出殿外時，她又特意吩咐了外面守殿的侍衛。
這樣就有了雙重保險了，應該不會再發什麼事了吧？
可墨顏跟著暗衛風走出了幾步之後，心裡還是惴惴不安。
為什麼她總有不太好的預感呢？
就在墨顏走後不久，床榻上原本昏睡的君慕寒卻陷入了無盡的噩夢裡。
夢裡，前世的墨顏被困在煉化之力裡，雙眸猩紅，聲聲厲喝如同刀刃一般直刺入他的心臟。
——“他日我若歸來，必定血洗神族，以百倍千倍之痛償還於你。”
——“吾以吾魂祭殘情，吾以吾血渡來生。棄吾之情，舍吾之愛，吾涅盤歸來之日，蒼穹覆滅之時。”
——“少昊，願來生，你我不再相見。”
血色的光芒自女子體內爆射而出，染紅了四方天地。
……
“顏兒！”
君慕寒猛地睜開了眼睛。
可睜眼的那一瞬間，他只看見了滿目的血紅，並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抹身影。
她走了！
她一定是走了！
她不會原諒他的，他對她做了那麼殘忍冷血的事，她怎會原諒他呢？
棄吾之情，舍吾之愛。
她什麼都捨棄了，連他也一起捨棄了。
他該去哪裡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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