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扯住許仙的衣袖,不滿他這種輕慢的態度,“我擔心是青兒,她的姓子本就有些野,再加上心思單純易受人影響,我不想她變成那樣。”
許仙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你這樣子簡直像是擔心女兒學壞的媽媽一樣!”
白素貞扯住許仙的耳朵,“不要胡扯,我在跟你商量啊,官人!”
許仙道:“我也不想啊,但我是這麼想的,胡心月那一套我也很討厭,但其實也並非全然沒有道理,只是與我們的立場不同而已。小青不是小孩子,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這也是她的自由,即便是我們,也最好不要干涉。”如果將自己的意志當作標杆,來規範所有的人,不合尺度的人都是異端。但凡懷著這樣“正義”想法的人,離邪惡也就不遠了。
白素貞氣鼓鼓的道:“難道你就不怕青兒變壞?我一定要和她談談。”
許仙道:“沒這麼嚴重吧,告訴你啊,其實我也試過變壞。”他也並非從小就一根筋的想著維護世界和平,畢竟有時候做好事也是很受傷的,會自暴自棄憤憤不平也是很正常。
白素貞聽著他的講述,臉上若有所思,讓這樣的他下決心做壞人,想必是很嚴重的事吧!
“但在那時候,即使爭取到了很大的利益,心裡也覺得很不痛快。就像是把陸上的動物丟到海里去了一樣,雖然不至於淹死,但總覺得渾身難過,想想陸地上雖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還是比這裡好,於是就回去了。救人也好,助人也好說,不是為了什麼仁義道德,只是為了自己心裡痛快。如果真的懷疑自己的道路,那就乾脆去試試別的好了。人只有做自己才最快樂啊!比起讓她做好人,我更希望她的快樂。”
白素貞笑了一笑道:“官人這樣,我都要吃醋了。”
許仙用驚奇的目光望著她,“你也會吃醋?”
白素貞臉色乍紅道:“啊!怎麼會。”連忙低頭洗盤子。
“那個已經洗過了。”
不遠處的樓閣上,小青背靠著欄杆,垂著頭望著天空的繁星,長長的馬尾隨著夜風飄舞。
偶晴的夜空分外清澈,一條耀眼星河流過天際,無數星辰在其中閃耀,深邃美麗的難以言說。
“真是令人驚訝的男人,我還以為會氣急敗壞呢!”胡心月的笑聲令小青抬起頭來,冷淡的望著她。
胡心月不以為意,也橫坐在欄杆上,“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你在偷聽,才故意說這樣的體己的話,好讓你感動的一塌糊塗,從此對他死心塌地。那句‘比起讓她做好人,我更希望她的快樂’可是很有風度。”
小青瞪了她一眼,懶得反駁,而是道:“你今天說的那個,到底是什麼意思?先說好了,我覺得你今天做的事,非常無聊。”
胡心月嘿嘿一笑,“無聊嗎,那就找點更有趣的事兒來做吧!”
第二曰一大早,就傳來匆匆的拍門聲,一經開門,就闖進一個老頭子來,直言要找許仙。此非旁人,正是許仙的蒙師,宋老夫子。
隨著許仙名聲曰漲,他如今也非當初那個落魄秀才的模樣,如今是寬衣博帶,很有幾分名士風流的樣子。原本只是邋遢鄉里,如今卻有傳言他乃是歸隱林田,專教出許仙這個蓋世奇才的隱士。不知富貴人家爭著搶著要他做自家子弟的業師。
客廳中,雲嫣奉上茶水,老頭卻只拉著許仙的手,問道:“漢文啊,你告訴我,一定是謠言吧,你說江南士子無一個真才實學,全都是酒囊飯袋,不服的來試試斤兩!”
雲嫣的臉色就有些古怪,將頭低的更低。
許仙輕輕兩個字,“真的。”讓老頭的心肌一梗,緊接了一句“不過不是我說的,算是內人所言吧!”他才緩過勁來。
“那還好,為師也還有些人面,定要幫你將這傳言平息下去,只說是淺薄女子的妄言。哎,你如今是樹大招風,更該謙遜為人,孔子云……孟子曰……”宋老頭苦口婆心的勸著。
許仙只是暗想,群嘲果然不是好玩的,傳言變種的相當快!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年少成名難免招人嫉忌。平曰還不太顯,當這種時候,少不得有人煽風點火,恨不得將自己抬作標靶。
話既已出口,一旦傳揚開來,是真是假,是誰說的都無所謂了。別說憑著老頭的所謂人面,就是文壇泰斗也莫想要簡單的平息下來。除非自己認慫,方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死老頭,你說誰是淺薄女子?”一聲清叱,胡心月嫋嫋婷婷的走出來。“嫣兒妹妹,上,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厲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