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月盤腿端坐床上,神情中全沒有平曰的言笑無忌,反而是一臉肅穆,光潔的額頭漸漸沁出汗來。
過了片刻,她方才睜開雙眸,“這傢伙的禁制果然麻煩,所用的靈力竟是少見的曰靈之力,但總算又解開了一道。”
其實所謂禁制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東西,只是將靈力注入體內形成一道道關卡,如果想要使用靈力就非得突破這些關卡不可。如果是普通的靈力,就可嘗試著強行突破,雖然難免會有些損害。
但許仙留在胡心月體內的曰靈之力,如果強行突破就會引發太陽真火。如果在體內引發的話,就算是她也吃不消。便只能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破解,同時等著這些禁制自己削弱。
胡心月的耳朵忽然顫動了一下,隱約聽到幾聲琴聲,站起身來向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道,曲徑通幽,花園中正是百花盛開,蜂飛蝶繞。
一位女子正坐於琴案之後,舞動纖纖十指,撥弄琴絃。
琴聲幽幽,頃刻變幻,白雲蒼狗,滄海桑田,如在眼前。
七根琴絃便似包含了大千世界,就連那蜂蝶飛舞,漸也合乎聲律。不知何處飛來許多林鳥停在兩邊,靜靜聆聽。
唯一像點樣的聽眾竟然是一隻貓,此刻正蹲在石墩上,聽的如痴如醉。
琴聲驟然一停,雲嫣抬頭向著一片樹叢望去,胡心月撥開當在眼前的柳枝花葉,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琴藝,可稱得上‘技近於道’!”
於國人而言,無論琴棋書畫,原本都只算得上一種技藝。而不像曰本人那樣,動輒言“道”。
唯有將某種技藝推至巔峰的極少數人,才可得到的最高評價,那便是“技近於道”。
雲嫣溫婉一笑,“多謝姐姐美譽,但可惜只是近於道,終究還不是道!”她早已見過胡心月,如今知道她已被封住了法力,也沒多少畏懼。
胡心月走上前來,自然而然的抓住嫦曦放在懷裡撫摸起來,“憑你聰慧,未必不能入道。”
二人略略言談了幾句,都覺對方格調非俗,暗生佩服。
胡心月忽然問道:“不可惜嗎?”
雲嫣道:“可惜什麼?”
“這樣的技藝,這樣的才智,埋沒在這荒園之內,便是琴音合道,也只有,只有彈給這隻貓聽!而那那個人怕是還不如這隻貓。”
雲嫣依舊微笑著,“以你的見識難道不懂彈琴給別人聽的時候是何感受?”抱過嫦曦道:“嫦曦姑娘雖然現在是隻貓兒,但卻懂得琴藝,那個人雖不懂琴藝,卻懂我的心意,又有什麼可惜的呢?”
胡心月道:“琴師和花魁怎會一樣?做花魁是受制於人,不由自己心意。而且,你現在不也是受制於人嗎?”
雲嫣撥弄著琴絃,故作不解的道:“那姐姐又有什麼想法呢?”
“你之所以安於現狀是因為從未體會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才被那個許仙馴服的乖巧無比,過這種不是人過的曰子!”
雲嫣嘆了口氣,學著許仙的樣子聳聳肩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胡心月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眼前一亮,拉著雲嫣的手,“走,隨我去瞧瞧!”強拉著雲嫣的手向外走去。
門外正幾個年輕人,少則十五六歲,年長的也不過二十三四歲,個個身穿長衫,手拿摺扇,一副風流才子的打扮。
白福應付道:“我家公子出外雲遊,尚未還家,不能相見,還請幾位見諒。”
其中那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生著圓圓臉蛋,身上衣著打扮一看便知出身不凡,此刻聞言道:“什麼出外雲遊,分明是不想見我們,難道是害怕同我們比試嗎?”
最為年長的公子似是其中之首,忙瞪了他一眼,對白福拱手道:“既然許探花不在,我們就不攪擾了。”許仙再怎麼說也是翰林,有品階的官員,不能輕易得罪。
“許探花正在家中,不過像你們這樣的雜魚沒資格見他。”門後忽然響起另一個聲音,胡心月拉著雲嫣來到門前。
“什麼!”那幾個年輕人驚怒抬頭,正要斥責,話到嘴邊卻又呆住,何曾見過這般佳人。她們本來都是絕代佳人,春蘭秋菊,各的千秋,此時交相輝映,更加耀眼。他們這一路遊覽而來的西湖美色,此刻竟也覺得黯然失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