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道破風聲響起,谷地深處的太玄宗弟子宛如驚弓之鳥,紛紛拔出武器,面帶懼色地望向來者。
“那是?少宗主!”
“是啊,少宗主!”
“天吶,我不是在做夢吧,少宗主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少宗主在這兒。那雲飛長老呢?雲飛長老是不是也在這兒?”
王羨那素來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寫滿了震驚,他猛地站起身來,強行穩住搖搖晃晃的身體,迎上前去道:“少宗主,你怎麼會在這裡?”
太初看著那少了一大半的太玄宗弟子,眼睛立刻泛起了水霧。聽到王羨問話,太初開口道:“我們擒住了陰陽宗的侯偉,現在拿他做籌碼,要換你們回來。”
聞言,王羨身後的一位長老不由得問道:“怎麼可能?侯偉可是神人三品的實力,他貴為陰陽宗少宗主,身上肯定帶有保命的絕技,怎麼會被你們擒住?”
太初臉色一沉,重重地道:“別問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王羨長老,收拾一下,我們先離開這裡,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王羨苦笑了一聲道:“唉,恐怕不行。”
太初問道:“這是為何?”
王羨道:“我們的大部分弟子都中了陰陽宗的《陰陽功》,沒法化解體內的冰火玄氣,自身玄氣運轉不暢,吸收不了玄晶裡的玄氣,你就算帶我們出去了,也跑不遠啊。”
太初沒有搭話,拿出一枚空間戒指,扔給王羨道:“王羨長老,這裡面是玄晶米,快拿出來給眾弟子分了。先用這些東西撐著,等離開這裡後再想辦法解決《陰陽功》的事。”
“玄晶米?”王羨沒有遲疑,接過空間戒指,抓出了一大把泛著柔和光芒的飽滿玄晶米,“沒想到竟有這種東西。”
王羨又掏出兩大把,兩三下就吞進了腹中,感受到體內那逐漸流通起來的玄氣,王羨再無懷疑,將空間戒指遞給身後的長老,開口道:“快分下去,然後跟著少宗主離開。”
“是!”眾弟子轟然應是,以極快的速度將那些玄晶米瓜分一空。
谷口處,兩撥人馬劍拔弩張,氣氛極度不善。
“我說,雲飛,你總不至於是個啞巴吧。”侯東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他在這兒嘮叨了這麼久,雲飛愣是一句話都沒回他;但那根棍子卻從沒離開過侯偉的腦袋半分,這讓侯東的小算盤怎麼都打不響。
“嗯?他們出來了,雲飛少爺。”青櫻先是驚呼了一聲,緊接著又說道,“怎麼回事?人呢?怎麼只有這麼一點?”
雲飛的視線掃了一眼谷口,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收了回來;一雙黑眸越發深邃。
出來的弟子僅有五十多人,加上王羨,神人境的長老也僅剩兩名;而且他們中大部分人的臉色呈現黑白雙色,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等等!”就在太初等人即將走出谷口之時,侯*然出聲止住了他們。
“你要做什麼?”雲飛冷冷地問道,棍子上光芒大盛。
侯東望向雲飛,開口問道:“我怎麼確定放他們離開後你會放了侯偉?”
雲飛沉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答應了你拿他做交換就一定會放了他。”
侯東搖了搖頭,冷笑道:“呵呵,我若是這麼容易就信了你的一面之詞,我陰陽宗早就從臨冬城裡消失了。小子,這種沒把握的事情我們不會做的。既然要做交易,那你還是拿一點誠意出來吧。”
雲飛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留下她。”侯東指著太初道,“把她留給我們做質,等你們撤到你們所謂的安全地方後,我們雙方同時放人。”
雲飛搖了搖頭,神色堅決地道:“這不可能!”
侯東咧嘴道:“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本來稍有和緩的氣氛再次凝固,雙方各自盯著自己的領頭人物,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我來做人質,這樣總可以吧。”就在氣氛即將凝固到冰點的時候,王羨上前一步站了出來。
聞言,雲飛和侯東的臉色一陣變換,卻都沒有繼續說話,顯然是預設了這個條件。
站在雲飛的角度,他是絕對不會讓太初去做人質的,先不談太初與他的關係,僅從太初的身份上來講,這一點就行不通;若是讓侯東得到了太初,雲飛在這場博弈中的優勢就徹底丟失了。到時候,若雲飛斷了侯偉一臂,侯東自然也會斷了太初一臂,若雲飛要了侯偉的性命,侯東肯定也會要了太初的性命……在擁有與侯東同等價值的籌碼之下,雲飛這邊壓根不佔優勢,因為侯東那神人五品的實力會對他們這邊造成絕對性壓制;要知道,王羨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但若是換做王羨就完全不同了,王羨雖然很重要,但卻沒有太初那麼重要……在很多特殊的情況下,生命之間的等號並不總是存在的。王羨若是做了人質,雲飛當然不會讓他白白丟了性命,也會照樣拿侯偉來換王羨,但是……雲飛所謂的“優勢”依舊存在,話句話說,雲飛手裡的侯偉要比王羨“更值錢”一些。
侯東顯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他也知道,雲飛沒有那麼愚蠢,若是自己非要拿太初來做人質,今天的事就算是崩了。說來說去,在這場交易中,自己這方從一開始便陷入了被動。“哼,都怪侯偉這個楞小子,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偷偷摸摸地帶人出去對付什麼雲飛,今日之事怎會如此被動?”侯東心裡憤憤不平地想道。跟侯偉一塊出去的還有三人,侯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的下場。
“侯東,看來你是同意這樣做了?”王羨略帶自嘲地說了一句,隨後邁步朝著侯東那邊走去。
“王羨長老,這是傳音石,你帶著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後我們會跟你溝通的。”太初從後方丟出去一塊小方石。
王羨沒有回頭,隨手接住小方石,繼續向前走去,他那本來挺拔的背影卻略顯淒涼;雖然他早就知道,加入宗門後一切都要以宗門的利益為先,但真的拿自己的命去做這件事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