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千多次實驗沒有一個是成功的，你這也太失敗了。”
陽看著實驗室內正在忙碌著的實驗人員。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進入到這個基地任職還不到四年，此前十幾年內的所有共生體實驗跟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我不是我的加入，克勞斯可能在二十年內都不見得能夠達到目前這樣的實驗水平，我才是那個提高了實驗進度的人。”強尼不服氣地搖頭說道。
“這麼說的話，其他的科研機構估計也沒有本事造出融合體吧。”陽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好說，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四十四個年頭，如果所有的共生體融合者都跟你表現出相同的性狀的話，那麼即使有，也不會有人的壽命能撐這麼久，事實上，我做了一個大致的計算之後，以你的狀態，最多最多還剩下五年的時間，所以，即使世界上真的有其他機構創造出了融合體，那麼如果不是十年之內的事情，融合體肯定也已經死去了。”強尼一邊做著手頭的工作，一邊說道。
“雖然你們具備了極高的生物研究價值，同時也是極度危險的戰鬥武器，但研究需要投入的資源實在太多了，花費那麼大的投入去造出一個使用壽命不超過十年的生物，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除非對於實驗者有著其他的意義和價值，比如像克勞斯那樣希望藉此來跳脫出天使計劃的控制，否則共生體的融合實驗就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麼我只能希望你把眼下這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儘量做得完美一些咯。”陽攤了攤手。
強尼瞥了一眼躺在醫療艙內的邦妮一眼。
沉默了一會兒。
“我並不能保證能否成功，如果失敗的話，她是不可能活下來的，但如果不做這個實驗，她隨時都有可能死亡，這是源於潛伏在她體內的致病物的不確定性。”
“同時，這個融合實驗本身也充滿了不確定性，即使經過了一千兩百多例的實驗記錄，但仍舊存在有很多目前無法解決的問題。”
強尼指著醫療艙的一個管道排液裝置說道：“你知道這個裝置是什麼作用嗎？”
“開玩笑，我上哪知道去。”陽翻了個白眼。
“這是用來儲存實驗失敗後的殘留物的，所有融合體融合失敗之後，連屍體都儲存不下來，哪怕是零點五毫升的共生體，也足以將整個人體由內而外吞噬一空，轉化成一堆噁心的組織液，這跟管道就是用來排放最後殘留的組織液的。”強尼很熱心地科普著。
“你這算是在給病人家屬打心理預防針嗎？”陽笑似非笑地問道。
“算是吧，畢竟要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最後融化成了一堆液體，多少有點可惜的吧？”強尼微笑著說道。
“我覺得就挺可惜。”
“我也覺得挺可惜。”
兩個人都笑著說出這句話。
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他們所表達的絕對不是最淺顯的那個意思。
……
“她的N指數是有史以來最高的，這意味，理論上她的融合成功率是一共1231例實驗體中最高的一個。”強尼話鋒一轉。
“N？”陽問道。
“一套演算法，結合了所有融合案例的融合進度，和各自的體徵數值，計算得出的一個數值，用來表示人體和共生體的契合度。”強尼繼續科普著。
“那，有算過我的N指數嗎？”陽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已經沒有機會測定了，融合了共生體之後，你的所有生命體徵資料都不再處於正常人類的範疇之內了，現在測定出來的指標，是不能作為參考的。”強尼搖了搖頭。
“這樣啊。”
陽聳了聳肩。
“如果融合成功，她會存活下來，原先的致病病毒也會在融合過程之中被共生體吞噬，但如果失敗……”強尼緩緩說道。
“那你的實驗案例上就新添第1231例而已嘛。”陽嘴角一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她這種情況，本來就無藥可治，克勞斯原本留著她就是準備用來作為共生體的融合實驗體，此前的所有疾病治癒研究都是無效的。”強尼淡淡說道：“之前把她關在方舟，一方面是剋制她的破壞性，同時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讓她繼續地去服食那些培育出來的毒性菌類，理論上來講，那些東西只能暫時地緩解她的痛苦，注意，是緩解痛苦而不是緩解疾病。”
“雖然你放任她去胡吃海塞，表面上看起來她的生命力恢復了很多，但是實際上她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因為毒性菌類作為一種外來的物質，還會進一步的啟用她體內的致病物，意思也就是，如果不讓她吃那些菌類的話，大概還可以再苟活較長一段時間。”
“怎麼，怪我咯？”陽翻了個白眼。
“確實怪你啊。”強尼咧嘴笑道。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原本就已經命不久矣，但就算共生體實驗融合成功，也不見得就能再活多久，跟你一樣的話，頂多也是多活個幾年時間……真的是，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就肯定會在關門的時候夾一下你的腦袋，她有這麼神奇的天賦，卻沒有時間去享用它。”
“行了，讓你做個實驗你怎麼還傷感起來了。”陽擺了擺手，“我又沒威脅你說實驗失敗就要把你怎麼樣怎麼樣，還是說，得威脅一下你才有壓力，這樣效果更好？”
“那倒不必，不必不必~”強尼搖了搖頭。
……
“言歸正傳……”
“跟以往不一樣，這一次使用的共生體物質是從你血液裡面提取出來的，這跟原生態的共生體還是存在著很大程度上的區別的，等於說是獨立性和抗拒性會發生不同程度的改變，這種改變並不確定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但是我隱隱有一種預感，它應該是正面的。”
強尼結束了手頭最後的準備工作。
“我們可以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