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衣伸了個懶腰,發現白老闆已經提前準備好飯菜,一桌香噴噴的家常菜,看見後不禁讓人垂涎三尺。葉雲衣不斷吞嚥口水,早就因為忙碌而弄得飢腸轆轆。
“都是白老闆親手做的嗎?”
白老闆在一旁擺好筷子,悻悻地笑道:“我手藝一般,不要嫌棄。”
“比我的好多了。”葉雲衣的手藝……連她自己也只能說不敢恭維。估計大家要是吃她做的飯菜,沒兩口就可以跑去外面吐了。
喊上醫館所有人之後,所有人圍坐成一桌,開開心心地吃著晚飯。
阿六第一次吃得這麼飽,小肚子都漲起來了。
“白哥哥做的飯真好吃。”
白老闆溫柔地笑著:“你父親平時不管你吃喝拉撒的嗎?”
談到這裡,氣氛變得有些悲傷。阿六垂下眸子,盯著自己那破破爛爛的鞋子,反觀其他人,都是整潔乾淨,他好像個小乞丐,和人群中格格不入。
“我……我爹不會管我的。”阿六支支吾吾,方才說出一句:“因為他有好多個婆娘。”
葉雲衣怔了怔,頓時才反應過來。古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想必除了那個柳二姨之外,阿六還有其他後媽。想到這,葉雲衣突然不寒而慄起來,看著阿六身上那些傷口,也知曉他在家並不受寵。
而且一直遭到虐待。
現在給阿六治療,不過是在治皮外傷而已。放阿六回去,對阿六而言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葉雲衣心裡突然生出一個想法,反正醫館裡正好需要一個打下手的,不如留下阿六吧?
“你還想回去嗎,阿六?”
這一問,眾人紛紛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阿六。
阿六把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變得很小。
“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嗎。如果那個女人回來找我,怎麼辦,她一定會打死我的。”
葉雲衣揉了揉阿六的腦袋:“大人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擔心,我們都會保護你,不會再讓柳二姨欺負你。”
興許是溫馨的氣氛過於濃稠,阿六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葉雲衣的懷抱裡放聲大哭。
一時間所有人沉默無言。
第二日一大清早,那個柳二姨果不其然又上門了,這次沒叫囂,是來找阿六回去的。
“死小子,不知道回家是吧?不知道你爹在家有多擔心你嗎?”柳二姨直接闖進門,拽著正在搬運藥草的阿六,掐住阿六的耳根子不斷往外拖走。
幸好葉雲衣和白老闆及時出現,才制止了這一幕。
“啊!你憑什麼打我?死丫頭,活膩了吧。”柳二姨凶神惡煞,完全沒有一點醫者父母心。
或許葉雲衣想錯了,柳二姨根本不會醫術,只是濫竽充數。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我們醫館挑釁鬧事,說不是故意的誰信?再這麼狂妄下去,就直接去見官吧。”白老闆冷冷淡淡地說出來,帶著威脅感。
柳二姨看他們都不是好惹的,就把矛頭對準了阿六,尖銳的指甲一直戳著阿六的腦袋,活生生要把這孩子的臉蛋戳爛一樣。
葉雲衣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一腳踹開柳二姨。
“砰”一聲,柳二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大家都討厭柳二姨,不論是同行大夫,還是路人病人,都對李氏醫館裡面的人嗤之以鼻,視他們為洛陽郡的蛀蟲。
“你這個死丫頭!毛都沒長齊就敢來打我!”
葉雲衣冷笑一聲,抄起一旁的掃帚,對著柳二姨的手臂狠狠敲了下去。柳二姨痛叫一聲,阿六縮在葉雲衣身後,緊緊攥著她的衣袖,膽戰心驚地看著這一幕。
“砰!”又是一棍子下去,柳二姨感覺頭暈目眩,可打中的是她那兩條胳膊,等她落荒而逃時,兩條胳膊已經痛得沒知覺。她一定要弄死這個姓葉的死丫頭。
“好啦阿六,沒事了。從今往後,你不用再回那個家去。”葉雲衣雙眼泛起溼潤,她真的很心疼這個孩子,唉。
阿六很懂事,點點頭,“謝謝葉姐姐。我會抓方子,認識很多藥材,要是葉姐姐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留在店裡幫忙這些……你看可以嗎?”
戰戰兢兢的發問,讓葉雲衣更加心疼他了。有一個小幫手,當然是好的。眾人都很喜歡阿六的融入,因為阿六乖巧懂事,幹活時手腳麻利不偷懶,漸漸的,阿六的性格變得開朗起來,經常做醫館裡的開心果。
直到某一天,醫館外面來了一幫自稱是官府的人,直接翻箱倒櫃,把醫館裡的東西弄得亂糟糟的。
看著都糟心,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他們不敢先行動手。
葉雲衣出面的時候,樓下已經是亂哄哄的,病人們像牲畜一樣被趕到一邊,可憐的連個坐診大夫被迫挪到角落裡。
“喲,你就是人人醫館的老闆?”
葉雲衣信步閒庭的走下樓梯,不慌不忙,完全沒有一絲恐慌的樣子。面對一幫兇神惡煞的人,也只是淡淡微笑。
這幫人嘴上說來辦事,卻沒穿官府,連身份證明都沒有。恐怕,是一群流氓地痞假扮的也未可知啊。
“有人舉報你們拐賣小孩!”
“就是這個。”阿六被拽了過去,更像是當人質,讓本來已經敞開心扉的他頓時再次自閉。
葉雲衣冷靜的直視過去:“柳二姨舉報的吧?孩子在我們這過得很開心。”
“呵呵,誰會信你說的話?在洛陽郡的人都知道,李氏醫館惜老憐貧,最是有人性的地方。”
聽到這,眾人沉默無言,恐怕心裡都憋著一股怒火沒發作。葉雲衣的眼神更是鄙夷,“那麼請問,我們怎麼拐騙小孩?倒是找點證據出來。”
“我是孩子他娘!官爺大人,就是這個惡婆娘搶走我乖巧可愛的小六。小六,快回孃親這裡。”柳二姨突然出現,還對阿六張開雙手,用一種讓人感到極度噁心、不適的口吻在對小六說話。
阿六沒有上前,而是往後縮得更厲害,反射性的開始雙腿顫抖。他真的是被柳二姨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