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令,是文人行酒令時的一種遊戲,比較高雅,規則演化亦很多,沒想到在望春閣裡面,變成了一件賺錢的遊戲。
顧蓉想著,上官婉兒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場上有人在苦想,又有人接了一句,侍者輕輕搖頭,“抱歉這位公子,春風桃李花開日,你這一令已有人接過。”
顧蓉生起一絲興趣來,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侍者,竟然能記得幾百句詩句,著實令人驚豔。
這望春閣,有點意思。
身旁的人站起身來,上官婉兒微微一笑,聲音輕柔,說的話卻足以讓場中的人聽到,“春江花朝秋月夜。”
望春閣中下注的多半都是男子,此時看到二樓雅座有人接令,而且還是個貌美似玉的姑娘,頓時引來眾人張望。
蕭姑娘笑容微微一滯。
顧蓉暗道,果然!
北元重文輕武,雖不明顯,但民間都知,前元老皇帝年輕在位時,文人的地位大大的提高,科舉出來都在朝中為官,而武官大都外調,漸漸地便演變出天機閣這種專門為皇帝賣命的機構,就連民心所向的謝家,最後也被調離朝堂,鎮守南境。後來歷年十五年間,武將封賞已達其頂峰,老皇帝為掩蓋他陷害謝家的居心,萬般無奈之下這才封謝長芳為異性王爺。
高建登基後,北元重文輕武雖有緩解,但世人偏見朝夕難除,這就是為什麼當初王淹武兵出身,官路平步而上時,朝野議論紛紛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位蕭姑娘,言語之間豪邁灑脫,性情活潑。而上官婉兒,乃是帝都有名的才女,一文一武,暗自較量,五千多的注金,上官婉兒自然是看不上,但出風頭壓下蕭姑娘這一意圖,她自然願意,這一場飛花令看起來簡單,卻又因為她二人而變得有趣起來。
“春風桃李花開日。”
“春去春遊夜專夜。”
“好!”賈公子高讚一聲,“姑娘好一句春去春遊夜專夜。”
“讓我想想......”他原地踱步,扇子綻開,正苦思苦想間,二樓的人又說話了。
“春心莫共花爭發。”
上官婉兒又道,“春半如秋意轉迷。”
這不合規矩!
她一連三答,場中的賈公子面色一變,人群中發出竊竊私語聲。
謝君宛暗暗捅了顧蓉一下,朝她努努嘴。
見顧蓉沒有反應,謝君宛又悄悄的搖了搖她的手臂,“蓉姐姐......”
此時蕭姑娘已站起身,兩人正立於欄旁,一時無人注意她的小動作,“蓉姐姐,你難道願意她去我府上玩嗎?”
上官婉兒若是落了面子,也有可能掉頭離開。
顧蓉想著,敢情這口醋,謝君宛還非讓她喝不可了。
“春曉踏春春意無,春城無處不飛花,春來新葉便成隅。”
她聲音有些小,可身旁幾人聽得真切,謝君宛喊道,“我姐姐說,春曉踏春春意無,春城無處不飛花,春來新葉便成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