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只要咱們再撐過兩天,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去把英淑接回來了。”
黃尚文點點頭,他這兩日沉悶了許多,再不復往日的歡脫,整個人孤苦地如同一個老頭。
旁邊李文博也醒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也不知作何言語,便自顧著沉默。
就在這時,天上的陽光一亮,似乎某種遮蔽被移開了,瞬間光芒加強了一倍有餘。
只見到那座雕像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將所有光芒盡數吞了進去。
李文博和霍元龍一下跳起,苟四海也感應到危機,不需要招呼也一併跳了起來。
三個人排成一排,擋在了黃尚文身前。
那金色的光芒被盡數吸收,又在雕像心口位置凝聚為一點,再又化作一條細線,沿著手臂緩慢的流動向手腕。
終於一股腦兒全部貫注進了那面黃銅小鑼。
鏘~
熟悉的鑼聲,伴隨而來的是爆裂洶湧的一道道波紋。
細密無間,層層疊疊的音波,穿過了三人構築的防線,再砸在黃尚文瘦弱不堪的身體上。
“啊啊啊啊啊~”
四個人齊聲發出慘叫。
那些波紋就像是最精細的手術刀,深入他們身體每一個細小的角落,將所有可能存在的陰暗如刮刀一樣鏟了出去。
如同鋼刀刮骨,又如同沸水沐浴,其中滋味,不可以道理計較與之萬一。
來的快,去的也快,終於光芒漸歇,囚室中也恢復了平常。
四個人都跟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身上密密麻麻的血點子,與渾身的汗水混到一處,看著都跟鬼怪一樣攝人心魂。
“過了,過了,這一趟過了,只要過了晌午,再挺過一回,咱們遭的這份罪,就還剩一天了。
快了,快了,咱實在受夠了,這個見鬼的除妖鑼!”
苟四海抹著全身的血水,到身旁那個大水槽裡舀了滿滿一勺,頂到手上就澆。
另外三個也匆匆跑了過來,拿水沖洗身體,血糊糊的味道,一旦幹了,就很難洗掉了。
每個人手上腳上都套了鐐銬,拉著長長的鎖鏈,除了不得自由,行動倒是沒有受限,也算是個安慰。
那些血水在地面上聚整合一線,順著一條溝渠向外間流動。
幾個人洗漱完畢,就怔怔地看著那條血線。
既然什麼也做不了,就只能這般日日煎熬,想著總算快要到頭了吧。
溝渠延伸向遠方,有咔嚓咔嚓的開門聲傳來。
幾人循聲望去,見一個滿頭蒼蒼,魁梧巨大的身形從那矮小的門戶擠了進來。
“王爺!”
三個人齊聲驚呼,苟四海拉了一下黃尚文衣袖。
他頓時醒悟,也跟著叫了一聲王爺,四個人當場單膝跪了下去。
鹿王擺擺手,衝門口方向吼了一聲:
“都給老子滾,別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