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蜀王尉遲迥的幼子,是蜀王、丞相尉遲惇的弟弟,是尉遲家的男兒,絕不能給尉遲家丟臉!
絕不能輸給宇文家那兩兄弟!
一想到這裡,尉遲佑耆就鬱悶,宇文家兩兄弟一個拿下巴、湘、桂州,一個拿下江州以及嶺南數州還有廣州,一直勢如破竹,沒有什麼慘敗。
相比之下,尉遲佑耆的江南道行軍蔣山之敗就有些扎眼。
雖然收復淮南州郡的功勞比那兩兄弟毫不遜色,但尉遲佑耆手上的兵力也遠勝宇文明、宇文溫,昨日慘敗的訊息一旦傳到鄴城後,他已經能預想到某些小人會說什麼風涼話了。
什麼“子憑父貴”,“弟憑兄貴”,極盡汙衊之能事,就是要說尉遲兄弟都是窩囊廢!
尉遲佑耆不想給家族丟臉,不想給先父丟臉,也不想給兄長丟臉,所以他決定要好好謀劃一番,早日拿下建康平定陳國,用實打實的功勞,把所有的風言風語全都一掃而光。
正自己給自己鼓勁之際,忽然聽得帳篷上“嘭嘭嘭”響起來,尉遲佑耆一下子沒回過神,卻見長史司馬消難表情有些難看。
“元帥,似乎...外面開始下雨了。”
。。。。。。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在同個屋簷下...”
“說不著邊的話,讓整個場面更加尷尬...”
發酒瘋的西陽王宇文溫,唱著曲調怪異的歌曲,說著不著邊的歌詞,成功讓場面越來越尷尬,眼見著這位拿著琵琶自彈自唱越來越離譜,侍衛們硬著頭皮上前勸阻。
陪同宇文溫巡視嶺南的原陳國大都督王猛,還有在嶺南德高望重的冼夫人,有些尷尬的坐在席上,見著這位年輕的西陽王發酒瘋,只能不住喝水掩飾表情。
宇文溫身為周軍元帥,又有都督嶺南諸軍事的職責,在番禹休息了一段時間後,開始巡視各州郡,接見各地俚僚首領以示新朝廷安撫之意。
王猛作為“前任”,跟著宇文溫出行,他當年上任時,也曾巡視嶺南各州,所以許多俚僚首領都認得他.
高涼馮冼氏的冼夫人,更是嶺南德高望重的首領,如今不顧年事已高,率領族兵親自護送宇文溫到各處巡視,有她和王猛“作陪”,宇文溫的面子可謂大過天。
結果這位剛到瀧州(雙州),就在接見各位首領的酒宴上發酒瘋,冼夫人只覺得頭痛,而王猛也覺得無奈至極。
眼見著護衛束手束腳扯不住宇文溫,隨行的王頍顧不得失禮,上前協助護衛們“攙扶”發酒瘋的西陽王回席,他雖然以文學出名,但在那之前可是長安大俠,所以覺得自己一身手段,怎麼著都能制服宇文溫。
結果被宇文溫使出擒拿手弄得齜牙咧嘴,奈何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叫嚷,只能硬著頭皮強行攙著宇文溫下場,未曾料又被其一把抓住手。
“你們啊,祖祖輩輩守著好東西,卻不知道拿來造福自己,圖樣,圖森破!”
王頍聞言有些錯愕,他不明白“圖樣圖森破”是什麼意思,但明白再這樣下去,宇文溫會在大家面前丟臉,奈何實在拽不動對方。
“石蜜,是個好東西,大家知不知道,石蜜在長安能賣到多少錢一斤?”
宇文溫說的是漢語,與會俚僚首領聽得半懂不懂,還沒等自家通曉漢語的人翻譯過來,宇文溫忽然轉頭問王頍:“你知不知道?”
王頍被他這麼一問,當場腦袋一片空白:這關我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