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澤目光,韓雪狠狠橫了他一眼,隨即又朝那宋閥船隻上望去,看到那錦衣青年器宇不凡站在船頭,她神情複雜。
想來那宋閥錦衣青年,論風度和氣質,想來還是很受女子歡迎,加之他氣質脫俗,本身也是一個高手,能引得韓雪有所傾目,也實屬正常。論起來,褚衛,陶子義,柏森三人也是高手,但是說到氣質這種虛無縹緲但切實存在的東西,可就和那宋閥青年,相差較遠了。
而韓雪此時神情複雜,楊澤也能夠猜到,她拿不定對方是不是敵人,如果是敵人,他們可能就要生死相搏了,她潛意識中,不願意這種情況發生,所以自然神色有些複雜。
船隻上的宋閥青年朗聲一笑,“閣下不要含血噴人,這是中央水道,你們走得,我宋閥難道就走不得?更何況,剛才率先撞上我們船隻的,可是對方的人吧!如何敢來說我們衝突船隊!”
他站在甲板之上,聲音朗朗震海,這等氣魄,就連褚衛三人,此時也不免有些忌妒。韓雪望去,眼眸子的波動更加的劇烈。
那青年哈哈一笑,“我宋閥行船,從來沒有跟在別人之後的說法!所以此番水道,我們要先行透過!”
此話說得理所當然,而他身邊的那幾位強者,紛紛微笑不語,給人以高深莫測的感覺。
李嚴瞳孔聚縮,嘴角劃出一抹譏笑,對身邊虛驚一場的人低聲道,“什麼時候,宋閥出了一個這麼沒腦子的紈絝子弟?”
隨即李嚴邁前一步,長聲冷笑,“宋閥好大的來頭啊,但只怕今日就是你宋閥閥主在此,你們的船隻,也要禮讓三分!可知你禍事將至!”
此時楊澤眾人已經紛紛掠下,來到底層甲板,最後落下來的是韓雪,她輕身落足,便立即被對面那錦衣青年望見在內。看到對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韓雪有些遲疑,但隨即輕輕揚起下巴,做出一副凜然之態。
大概是對李嚴的氣勢和一船人聽聞他們宋閥並不驚慌失措的神情攝住。
此時就連對方船上那名紈絝青年,也不得不重新判斷形勢。
猶豫遲疑了片刻,他重又問道,“你們是一支什麼船隊?”話語已然不復之前的高昂。
李嚴等人的神色已然輕慢起來,使了一個眼色,他身旁的一名近衛手上物件一拋,便如閃電般射向對方的船隻,隱有風雷之聲。
不見那錦衣青年身邊的人動作,錦衣青年探手而出,竟然在電光火石之間,那道物件黑影終於一滯,現出原形,竟然是一塊令牌。令牌飛抵青年面前被他真氣一阻一滯,隨即才被他漂亮的抄入手中。
李嚴身旁的那名護衛還極有底氣,他這一擲的深厚功力,說什麼也要讓對方吃一個鱉,誰知道卻被青年這麼輕鬆寫意的擋下來。此番手法,讓己方也有些微微訝然。
錦衣青年看著那纂有“帝國宗室部”,下寫“李嚴”字樣的令牌,臉色便微微有些變了。
李嚴放言喝道,“這是皇船!宗室部正在執行陛下欽點要務!你等竟敢攔道橫阻,衝突船隻,可知已經是大罪!”
那青年手一擲,令牌便徐徐飛回,被李嚴的人收下,不過此次對方這道拋擲之勁中,是隱含尊崇之意。
青年雙手抱拳,恭敬道,“原來是宗室部的李大人!小子乃是宋閥排行老七的宋淨。在此航行慣了領頭,卻沒有想到今日是李大人的船隊在此,真是抱歉抱歉!還望李大人海涵,小子這就退離哈!”
衝撞宗室部執行重任的船駕,這已經是很嚴峻的錯誤,普通人早構成落腦袋的重罪!
然而眼前的卻是宋閥七公子!對宋閥,朝中那倒是很多人都對其有所好感。宋閥扶持有話語權的朝中大人,那可不在少數。
李嚴暗罵一聲“沒頭腦的小兔崽子,徒給你宋閥丟臉”,不過他自然也不好深入追究,畢竟宋閥那麼大個豪門在帝國,如果要說得罪對方,還沒有那個必要,看到對方揮手船隻開始減速,便朗聲笑道,“不知者不罪,不過經常這番胡鬧,可不得了,宋七公子日後還得收心養性才是,這樣才不會讓宋閥的長輩們頭疼啊!”
宋七的船隻漸漸落後,只看到他恭敬抱拳,笑聲遠至而來,“小子向來無拘無束慣了,此番聽李大仁良言,豁然而醒,日後會注意的!”
看到對方的船隻遠去,本來緊繃的陰雲消散一空。韓雪也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種鬆一口氣的感覺,不過看剛才那錦衣青年的氣度模樣,雖然行事魯莽,但卻莫名的抓人眼球。她似乎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物。
褚衛等人看著對方船隻退去,老老實實的落在他們船隊之後,也忍不住啐了一口,“什麼宋閥七公子,原來是個玩世不恭放浪形骸之輩!剛才真該好好教訓他!”
卻冷不丁被彈了一個爆慄,捂著腦袋,就看著韓雪伸著玉蔥般白淨的手指,俏致天成的橫了他一眼,道,“與其會誇這樣的口!你還不如好好想想,去了盛京,怎麼幫陶子義在鑑寶會上嶄露頭角出一份力,這樣才現實一些呢!”
雙方之間的船隻衝突,早已經引得了水道兩側不少樓船畫舫的圍觀,此時看到那宋閥的船駕遠遠落在其後,顯然是沒能超越了前方船隊。這一下可是引得熱議炸開了。
宋閥的船隻什麼時候甘居人後了?這可是極大的新聞,兩岸的無數船隻船隊之間,已經是嘈雜熱議不斷。
看著遠遠吊在自己船隻之後的那宋閥七公子座駕,楊澤吹拂著海風,頂著頭頂帝國壯闊星空,皺眉沉默不語。
半晌後,似下定了決心,他從甲板欄杆處輕輕一晃,整個人身體一斜,然後朝著水面傾斜墜去。徑直如一柄筆直無回的劍,破入水中。
輕盈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破水聲中,涼意浸潤全身,楊澤直插水深處。
然後在陰影的掩映下,他調整內息,真氣在腳底爆發形成強勁推動力,這一刻,他如一條鬼魅般的游魚,朝著那艘宋閥船隻悄然潛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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